生悲憐。然,一件令其恐怖至極的事,卻突兀的發生了。
這日她用膳時,剛拈一勺熱湯入嘴,便突覺胃中翻滾噁心。
“嘔——”
她倏地放下湯勺,按著此起彼伏的胸,一陣難受。她先是以為自己長時間厭食,生了胃病,但連日如此,她便開始有了另一番作想。
莫不是,莫不是……
腦中閃過電光火石,芊澤不可置估的望著鏡中的自已。小珺為她挽髮髻,突感她的古怪,便露出疑惑之色。她躬下身,以目光詢問怎麼了,芊澤卻說:“沒什麼,沒什麼……”她心中無底,分外慌亂,於是匆匆起身,以自已不適之由吩咐小珺下去了。
她小手下移,摸在自己平坦的腹部。芊澤終日渾渾噩噩的過,沒有去注意例假。如今,身體不適了,才想起自己已有兩個多月,未來例假。她心中猝然一驚,想起皇帶對待皇后娘娘的一幕。如果她當真懷孕了,他會不會像對皇后一般,扼殺自已的孩子?
怎麼辦,怎麼辦?
芊澤捂緊小腹,驚慌失措的蜷縮起來。
“終有一日他會知道的,那時若是他不要孩子……”她該怎麼辦?她怎忍心扼殺小小無辜的生命?
此時,窗外似有動靜。芊澤嚇了一跳,旋即走來開窗眺望,上官柳瑩站在院子裡,蔥指捶在嘴唇上,噓了一聲。芊澤悄然點頭,順著窗沿,攀爬下來。
兩人數日未見,甚是憂心。芊澤記掛上官柳瑩的情況,上官柳瑩也擔心芊澤想不開,會做出出人意料之舉。還好,兩人都是平安無事,她們這才放心下來。
“芊澤,真的決定,不走了?”
上官柳瑩試探一問,柳眉微蹙,露出疼惜的神色。芊澤垂眸,不可置否,上官柳瑩卻又說:“下個月,皇上就要詔書,廢除我的皇后之位了。這我並不在乎,只是擔心上官家三百口人的性命。芊澤,我不是你,若我是你,一定會遠走高飛。”
她搖搖頭,目光哀慟之極。
“只可惜,我牽絆太多……”
上官柳瑩喟然一嘆,眸中似有水光。“其實皇上不殺我和上官家的人,只是為了圖個樂子。爹爹死了,他仍心存怨恨,要折磨他的家人。畢竟,爹爹曾進諫先皇,要處死落太妃。這仇,他終究是擱不下。”上官柳瑩愈說,神色愈顯蒼涼。
“以前,我還可藉著皇后之名,為你鋪路。現在,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了,芊澤,對不起。”她擁過芊澤,潸然淚下。芊澤清眸微瞠,聽了上官柳瑩一席話,只覺得心口麻木的傷痂又裂了開。
“對了,芊澤。”
上官柳瑩倏地推開芊澤,焦急道:“羽妃她跑了!”
“跑了?”
芊澤大驚,想起洛羽晴的事來。上官柳瑩又說:“那日去秋陵之日,她就跑了。她甚是狡猾,騙得我安排的侍衛,險些丟了性命。不知,她有沒有進的秋陵,取得婪妃的陰魅之血。”她憂心忡忡的說到,芊澤卻一陣怔忡,輕喃:
“莫不是她?”
那個撕心裂肺的呼喊,燒死在秋陵裡的女子……
難道是洛羽晴?
難道她死了……
芊澤覺得腦袋一空。
“誰?”
上官柳瑩疑惑一問。芊澤抬目,把那日秋陵之內的事據實說來,上官柳瑩大詫,說到:“芊澤,難道羽妃她為取婪妃之血,隨你入秋陵,卻反被燒死了?”上官柳瑩不可置信的重複:“原是燒死了,難怪到處找也找不到,我還擔心她會再次對你不利呢……”
上官柳瑩拍拍胸脯,驚魂未定的又說:
“這羽妃本就罪該萬死,芊澤,你也不必為她傷心。”
“不過……”
上官柳瑩一挑眉,又說:“你對她的情意我是知道的。她一死,這皇宮大院裡,你能留戀的東西,又少了一樣。芊澤,你待在這兒,可真是一種煎熬啊……”她又悲慼說來,芊澤心中隱隱作痛。
死了,死了……?
那是羽晴,真的是羽晴?
可是,那聲音真的是羽晴的嗎?仿似有些像,卻又不盡然。而且,她怎麼會知道如何進秋陵的,難道她事先便知皇上挖的密道所在地?芊澤的腦中一片混沌,分不清楚孰是孰非。
然,記憶裡卻突地翻出那日秋陵裡,嫩黃衣衫的女子,輕嗯的一幕。半澤苦思冥想良久,那飄渺如煙的聲音,糾結在耳畔,反覆回放。倏地,她瞠眼,輕問道:“幼季去哪了?”
上官柳瑩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