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
時間彷彿被放的很慢。
芊澤看見了他的笑容,一點一滴落入眼眸,一絲一縷鐫刻入心。他並沒有笑出聲,只是溫柔的提著嘴角。午時的陽光,散滿他全身,發出的熠熠之光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在眾人的記憶裡,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沒有笑容,即便是有,也不是落滿陽光的。
但是,此刻他們卻看見了。
而恰是這溫柔的一笑,讓芊澤銘記永遠。即便是物是人非,時過境遷,將來,她都無法把這撇笑容,從心中剜走。
※
“娘娘怎麼樣了?”小珺捧著銅盆,乖恬的站做一邊。
“好多了,我想就快醒了。”芊澤接過她遞來的熱毛巾,小心翼翼的在男子額際擦拭。“小珺你下去吧,我在這守著就好。”她見小珺近日來也頗為辛勞,於是關切道。小珺默默頷首,端著銅盆退了下去。
芊澤待小珺走後,才掀開明月的衣裳,開始一絲不苟的清洗他的身體。她回憶起那時在浴他,男子裸身走出的樣子,比起那時,現在他真的壯實的許多。之前,婪妃的曲線是妖嬈動人的,而明月此時,已有男子特有的輪廓。
想時,芊澤好奇的伸出食指,輕輕的按在男子的胸膛上。觸感平滑,柔軟卻又結實,芊澤按了又撫,竟有些忘我。倐地,床上的人卻一動,一隻大手緊握住芊澤。芊澤大驚失色,望向男子初醒的黑眸。
“你摸夠了沒有?”暗啞的嗓音,帶著一絲戲謔。
“明月!?”
芊澤見明月醒了,又驚又喜,剛喊出聲,卻又發現自己剛才好像做了丟人的事情。她低眸一望,自己犯罪的手,正被明月抓個正著。她一紅臉,迅速抽出手去,說到:“我,我沒什麼意思。”
明月一雙潭目卻一瞬不瞬的凝視女子,她紅如番茄的雙頰,和羞赧的神色都讓他心生偷快。
“我,我去和皇上說,你醒了,醒了!”
她本應該狂喜,但此刻的窘態卻讓她無地自容。芊澤剛想轉身,手臂卻被一拉,整個人跌入明月的懷裡。她訝異出聲,剛想起身,男子卻伸出大手按扶她的腦袋。
“芊澤,等等。”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企求。旋即,他把芊澤的腦袋埋在自己左胸前,說到:“你聽聽。”
芊澤側過臉,耳朵挨著他的身體。
“什麼?”她身體緊繃,機械一問,要聽什麼?
明月說到:“聽我的心跳。”
語罷,芊澤的耳畔便傳來男子節奏分明的心跳。一拍兩拍,透過明月微熱的胸膛,傳達上來。忽然之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他是活著的,好端端的活著的,他的軀體不再冰涼。
“你聽見了嗎?”
“嗯。”女子弱弱出聲。
“太好了。”他舒了一口氣,黑眸釋然一閉,許久才又開口:“芊澤。”
“明月說。”
“呵呵。”對於芊澤安靜的待在他懷裡,明月感到融融暖意。他低眸望了望女子,繼而說到:“我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芊澤靜靜的靠著他,分外平靜,她聽罷問道:“什麼夢?”
“我夢見,我和你騎馬馳騁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太陽在天際的另一邊,我帶著你追著它跑,跑了許久都沒有邊際。你累了,我就把你從馬背上抱下來。你站在地上……”他頓了頓,彷彿憶起一絲美好。
“你站在地上,我才發覺,自己已經比你高出很多。我有健碩的身體,還有可以保護你的臂彎。”
芊澤眨了眨眼,不知怎地,居然有淚泛上。
“可是,我又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自己孤獨的走在飛沙走石的大漠裡,我聽不到自己的心跳。我以為,我已經死了。”他驀然蹙眉,神色憂傷,“可是,剛才你說,你聽見了我的心跳。”
“我原來沒死……”他勾起唇畔,笑容淡定如風。
“嗯,聽見了,它很健康。”女子淡淡答道。她乖恬的靠著他,一絲也不動,他心跳的聲音細細的敲擊耳膜,讓人感到出人意外的溫暖。
“芊澤。”男子又啟聲。
“嗯?”
“有心跳真好。”他咧嘴一笑,語色裡有幾分平日裡的調皮。芊澤咯咯一笑,這個語調才像她的明月呢!明月見她笑,一雙潭目彎成新月,又說:“芊澤,知道嗎?我以前並不覺得沒了心跳,又能怎麼樣。我甚至覺得,它停了或許更好……”
芊澤聽罷,斂起笑容,忙看向明月。他雖是在笑,但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