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動了起來。
果然!
芊澤暗自一嘆。原來,自己身處的,是一個巨大的跳棋棋盤。在跳棋的規則中,是不能連著走兩步的,只能借子跳子。這些白衣女子,正是不動的棋子,是借力跳躍的棋子。而黑衣蠟人則是玩家,她們依照跳棋的行走規則,欲靠近自己,斬殺自己。
如此一來,芊澤便知該如何走了。只是這依舊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這是一個身臨其境的棋盤,不比的在二十一世紀,能夠俯視而掌控全域性。而這盤棋局的輸贏,也不是棋子歸位,而是人的性命!
所以,她必須算好自己的每一步,亦要算好那些臨近蠟人的步子。不能落到她們中央,更不能失了方向,隨意逃奔。
芊澤一咬硃紅的下唇,神色裡凜然而堅定。她眯眼眺望,遠處那方正的凸點,在群蠟人之中,忽隱忽現。她一手按扶在胸口,默唸一遍:“明月,保佑我!”
※
男子的勺子停在女子唇邊,戛然而止。洛羽晴語畢,眸底的慌亂可見一斑,她卻故作鎮定,邪魅一笑:“如何,你應也記得我吧,雖是夜黑風高,但只消一眼,我也能記得住。”
那男子一頓,卻扯唇輕笑。他把瓷碗一鬆,任其啪呲一聲碎的淋漓盡致,旋即他站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躬身取劍。洛羽晴瞳仁顫的愈發厲害,她吃力左斜,椅子吱呀作響。終於,她傾身連帶椅子,一同悶沉落地。
那男子回身,見洛羽晴掙扎在地上,只是詭譎笑道:“見著了,也沒有什麼關係。你不知我的身份,亦不知我的企圖。再說,你這樣的人,早也該死。”
“我怎該死了!?”洛羽晴咬牙切齒,狠狠瞪他。
“皇上想要殺你,已非一朝一夕了,若不是念在如今的澤妃娘娘會傷心,你這樣無用之極的女人,怎生留的到現在?”他抽劍出鞘,劍鋒直抵女子喉管。洛羽晴一揚下巴,唇齒蠕動,囁嚅道:“你是皇上的人?”
“不。”那男子眉眼一彎,燈火下,蒼白的臉龐忽明忽暗。“曾經是,但現今已不是了……”
“那你為誰來殺我!?”
洛羽晴大喝,那男子蹲下身,只笑不語。洛羽晴卻突地茅塞頓開,冷冷笑了起來。那男子見她笑聲悽婉,尖銳鑿人,不由得蹙緊雙眉。
“你笑什麼?”
洛羽晴又是笑了半晌,一雙水波盪漾的美眸,彎如新月,笑道:“我笑你痴。”
男子一愣,擠眉怒吼:“你說什麼!?”
“我知道一個秘密,你過來,我輕聲說給你聽。”洛羽晴聲若柔絲,纏纏綿綿。那男子一頓,與之四目相接:“說什麼,便大聲說!”
“我偏要小聲說,你聽或不聽?”洛羽晴柳眉微挑,那男子終是靠過身去,由她在耳畔吹氣輕喃:“我要告訴你……”
“啊!!”那男子雙眸忽的一瞠,不可置信的扭過頭來,洛羽晴的雙手已然自由,她舉起手來,痴痴的笑:“真是笨蛋!”
那男人望望自己胸口,瓷碗的碎片徑直插入腰間,他頓時血流如注。洛羽晴知這並非致命傷,忙不迭拾起他的利劍,刺了過去。但這男子武功了得,雖身負重傷,卻要輕而易舉的扭過劍身,反把劍奪了過去。洛羽晴心知,自己低估了他的實力,於是棄劍而逃,那男子跌撞的追趕在後。
“別跑!!”
憤極之咆哮,劃破這冷宮的寂寥。
※
“砰砰——”數聲尖銳的利器牴觸聲,在芊澤耳畔響起。她面前,黑衣蠟人的數把鐵刃不約而同的砍在一起。這千鈞一髮之際,她卻恰好跑上了目的地。芊澤站起身,發現自己已順利的走到這個凸點所在地。
黑衣蠟人不得再走,紛紛恢復姿勢,以跑動的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芊澤知自己已順利過關,心中不由的釋然一笑。
好險,好險。
她回過身,一個長方的水晶棺材赫然眼前。芊澤屏氣,蹙眉靠近,那棺材裡躺著的果真就是已逝的明月。他依舊是紅衣著身,臉色蒼白,卻膚如凝脂。他雙目緊闔,俊眉舒展,仿似只是沉沉的睡去了,而非死了。
“明月……”芊澤一見他,淚便不由自主的下落,她頹然趴在水晶棺材之上,雙手隔著玻璃,摩挲撫摸。
“明月,我好想你。”
她想他孩子般清澈的笑臉,他撅起嘴與她嬉鬧的調皮模樣,也想他邊落淚,邊被逗笑的模樣,想他天籟般的歌聲,和他側頰淡淡憂傷的輪廓。
芊澤哭了半晌,終是緩過了神。她想到自己此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