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自己。
依稀還是那盞落地長鏡。
它長到可以容下他整個人。
銅鏡裡的人,長身玉立,器宇軒昂。那素色青衫,飄渺若煙,烏髮半綰,流瀉了一肩墨雲。而那張臉,那張以往傾國傾城的臉,卻儼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絕塵俊朗的少年臉,眉宇之間,英氣十足,白皙的膚色也一絲不顯得女氣。
鏡子裡的人,表情先是驚詫。
但隨著時間的流失,那僵硬的神情慢慢軟化下來,到了最後,卻儼然化作一抹釋然的笑意。
這不是夢是麼?
他是一翩翩少年。
明月低下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他走了幾步,發現自己長高了許多。曾經他站在桌子邊,不應當是這個高度的,而如今,他卻長過那桌子豈止一分一寸。
屋外響起催促聲:“明月,你怎麼這麼慢?”
明月一愣,跑到屋外。
祁燁早已牽了馬來,他狹眸輕眯,瞳仁裡流轉一絲不滿之色。
“等你把東西揀好,怕要天黑了。算了,看在你為我試藥,險些沒命的份上,這次不與你追究。走吧,上馬。”祁燁早已把草藥收揀妥當,他拍拍馬屁股,那馬像通人性,自個兒走了過來。明月接過馬繩,俊眸尷尬的眨了眨。
他好像不會騎馬。
“怎麼了,又發的什麼楞?”
祁燁覺得今日的明月好生古怪,明月只搖頭,說到:“沒事,只是精神有些委靡,興許真是睡久了。
“呵呵,走吧。”
祁燁牽馬走出石屋,明月緊跟其後。到了外邊,祁燁便輕快的跳上馬去,風呼呼的迎面吹來,散開他本就不羈的長髮,月白錦袍鼓吹起來,像天邊一抹舒展的白雲。明月沒有見過這樣的祁燁,他望著他陽光下,鍍金的側臉。那表情是笑著的,那是淡淡的,能融入風中的笑。
是怎般的心情,才能這樣笑呢?
明月不知道。
“上馬來呀!”
祁燁調轉馬頭,又一聲催促。明月這才緩過神,瞧著這面前的馬匹,有些躊躇無奈。但旋即,他像是得到了什麼釋放一般,跳起身,一鼓作氣的上了馬。動作一氣呵成,輕快而自然,哪裡有半分生疏?明月騎在馬背上,笑容綻放開來。
“哈哈,哈哈。”
他笑的倘佯,陽光落在他身上,酣暢淋漓。
“笑的什麼,像孩子一樣,又不是第一次騎馬了。”祁燁嗤笑他,明月卻不以為意,他說:“燁,走吧。”
祁燁不再說話,策馬奔去,明月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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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是一個不大的城,也不見得多繁華,但用富足安康四個字,是能夠形容這裡的。
市集的路上,還微微含有春水,那是下過雨的證據。馬蹄踩過潮溼的苔蘚,敲在那青石板路上,篤篤脆響,聽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