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眉”其實沒明白,但是他不敢在老大面前造次,點頭如小鳥啄米。
“明白了就滾出去,給我反醒半天。”黑子把“一字眉”往門口一揪,拿大腳往“一字眉”屁股上一踹,就見“一字眉”哎喲一聲在地上滾起來。
“一字眉”躺在地上老半天才扶著牆起來,經過的兄弟沒一個敢去扶的,“一字眉”只能自認倒黴。
誰讓黑子是老大面前的紅人呢,跟老大出生入死過,他是剛加入進來的,得罪不起。老大上次地盤被馮昆搶走,老大身邊的兄弟最後只剩下黑子和那天在點心鋪被大嫂認出來的二狗,別的兄弟全被馮昆的人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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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未昔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走過來的鄰居眼神總是不對。
“這是姐姐還是妹妹呀?”
“猜不出來,長得一模一樣……”
“聽說了嗎?鍾家小丫頭和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還有說有笑上了他們的車呢?真不要臉!”
“真的假的?鍾柏龍可是當警察的呀,他女兒怎麼和他老子反著呢,要是我呀,能氣個半死……”
“我也聽說了,現在街坊四鄰都傳遍了……”
一進家門,鍾柏龍坐在客廳裡,見她回來,怒喝著,“畜生,你給我過來!”
記憶裡鍾柏龍氣極的時候才會這樣叫她,鍾未昔慢慢走過去。
“去,到你媽像前跪著去。”鍾柏龍聲如轟雷,指著客廳的鄭瑛牌位。
要給媽媽下跪是應該的,鍾未昔默默跪在地面磚上,跪在媽媽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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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房間裡的鐘未染聽到客廳的動靜跑出來,手指抖著指向妹妹,“你到底幹嘛去了你?我在家等了你兩個小時,肚子都餓扁了,你是不是成心氣我啊,看我考不好,落井下石是不是?”鍾未染似乎挺生氣,喘了口氣繼續說,“還有,你在外面到底幹嘛了你,我出去買飯,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全對我指指點點,說我和小流氓混在一塊兒,氣得我連飯都沒買,鍾未昔,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鍾未染搖頭,“我沒有和小流氓在一起,我是看那個老大爺被人索要保護費,就上去救……”
“老大爺,什麼老大爺,家住哪裡?叫什麼?”鍾柏龍怒聲在問。
鍾未昔張嘴答不上來,那天太晚了,她又一直哭,不記得老大爺家的路怎麼走。
“爸,你還真相信她去救什麼老大爺呀!”鍾未昔跺著腳,覺得爸是老糊塗了,真可氣,昔昔做的壞事要她來扛,昔昔一定是故意的,在報復以前替她扛的那些事,太可惡了!
鍾柏龍指著房間的門,“我在跟你妹妹說話,你回房去,家裡還有餅乾和領嘴,你餓不著。”
鍾未染氣哼哼地回房去了,把門摔得“乓乓”響。
鍾柏龍圍著鍾未昔打轉,“說!”
說什麼?鍾未昔跪在那裡,盯著地面。
“我的臉,你那去世的媽的臉,還有我們鍾家的臉全讓你給丟盡了,你是怎麼又和那幫小流氓混到一塊兒去的?還編謊來誆我?你膽子可不小!你說不說?”鍾柏龍手裡多了一樣東西,笤帚柄,打起人來很疼,鍾未昔知道它的厲害。
她咬緊牙關,埋著小臉哆嗦著搖頭。她不善於說謊,要說肯定會扯到佟冠楠,爸爸天天在外面辦案,不可能不認識佟冠楠,到時候反而解釋不清楚。
“我讓你不說!”一下打在她背上,極重,嬌弱的身子抽著氣,忍住眼淚,直挺挺跪在那裡。
鍾柏龍氣得臉色發白,笤帚一下下重重打在鍾未昔的身上,“我讓你不說!畜生,我生你有什麼用,不如打死了,好讓你去見你媽去,我看你怎麼有臉見她?畜生!讓你不學好,讓你作祚!今天你和你混,明天你就敢學他們砍人,磕/藥,吃搖頭-丸。乘早打死你得好,我鍾柏龍打擊了半輩子的罪犯,抓了半輩子的小混混,到頭來家裡還出了一個……”
好疼,真的好疼,背快斷了,鍾未昔的小身子搖搖晃晃,背上的衣服已經被血跡染紅,絕望地跪在那裡。
大門沒關好,鍾涵炎從門外衝進來,看到客廳裡一大一小的身影,一把抓住鍾柏龍的手臂,“大伯,有話好好說。”
鍾柏龍頭髮凌亂,喘著氣,“說什麼說?涵炎,你來得正好,你是不是也在外面聽到了什麼?所以才過來的。”
鍾涵炎眼神堅定,極力勸說,“大伯,昔昔是您的女兒,我想在事情沒有得到充分證實前,您不要動手。”眼睛憐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