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薨逝,前朝後宮同悲。 康熙下令輟朝數日,一個人守在慈寧宮寸步不離。 其他妃嬪在完成每日的必要守靈後,都小心翼翼,不敢惹禍。 秀寧有康熙旨意在身,哪怕佟佳溶月三人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將自己手中的宮權分出部分。 秀寧如今捏著手中這不足五分之一的宮權,協助三人一起處理後宮事宜。 “春雨,將這摞賬目送去內務府,上面那一冊交還給惠妃。” 一身清素宮裝,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脂粉頭面,秀寧坐在大殿八仙桌旁,手邊是處理完的各種的宮務冊子。 一本又一本被春雨摞好放置,秀寧隨意拿出一冊未處理的,看完後不忘寫下相應意見。 春雨應是,抱起一摞賬目轉身出門,不過一會兒又重新回來。 像是這種跑腿的活,春雨已經不需要親自出馬。 啟祥宮這麼多的宮女太監,都是日常用來辦事的工具。 “主子,您忙了一上午,該歇歇了。” 春雨端來茶盞,一邊伸手替秀寧按捏肩膀放鬆,一邊小聲說著關心之語。 “等將這幾冊都看完吧,”也不差多少活計,秀寧覺得自己還是忙完最好。 春雨看了一眼桌面,沒有再勸,但手上的力度突然變化,也更用心地替主子化解身上的不適。 又過了一盞茶左右,秀寧放下手中的毛筆,長吐出一口積壓在心裡的鬱氣。 不負眾望,終於忙完了。 真不容易,都是些雞毛蒜皮又耗費心神的小事,難為這三人如此會找。 身上的雙手慢慢移開,春雨將秀寧處理的宮冊搬下去交給等在殿外的宮人,並不忘安排他們將其送還回去。 “春雨,慈寧宮的喪儀快要結束,儲秀宮那邊進行的怎麼樣?” 秀寧已經從八仙桌旁起身,她邊揉著手腕邊繞著大殿走動,話說的輕快隨意。 春雨躬著身子行了禮,“萬事俱備,只等主子發話。” 她們在儲秀宮本就有人,如今正好利用起來。 “那就儘快行動吧,惠妃捏了這麼多年的宮權,該是時候放手了。” 低頭輕吹了吹指甲,秀寧一挑眉眼,讓春雨心神發顫。 “是,奴婢明白。” 春雨穩了穩神,轉身離開。 安排一道一道傳了下去,就像是一個機器,由內部的齒輪開始轉動,每一個齒輪只幹自己的活,最後全部齒輪帶動著整個機器開始工作。 秀寧的安排很簡單,惠妃最在乎的就是親子胤褆,那秀寧就從胤褆身上著手。 且前段時間,胤褆因為快要娶福晉的緣故,和惠妃鬧了好大的脾氣,也讓後宮妃的嬪們都看了熱鬧。 如今嘛,舊事重提,在加上正好是太皇太后新喪之際,秀寧只要一想,就知道惠妃母子不會有好果子吃。 嘖嘖,這就是太過縱容子嗣的下場,你自己捨不得教訓,有的是人替你教訓。 不過兩日,胤褆因在為太皇太后服喪期間鬧出不端被康熙當眾訓斥。 其間太子以宮規為由,要求皇上嚴懲胤褆。 胤禕、胤祿、胤禛等人為其求情,並被康熙一起責罰。 訊息一出,後宮震驚。 …… 阿哥所 “你說說你,逞什麼能。 自己才幾斤幾兩,就敢頂著皇上的火氣替大阿哥求情。 如今可好,兄弟情分沒有,還被你皇阿瑪訓斥一頓。 哼,我看你,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聽見胤禕和胤祿受訓斥之後,秀寧急忙從啟祥宮趕來了阿哥所。 胤祿還好,這孩子聰明,只是隨大流求情,見事情不可違,自己扭頭就跑,除了被嚇到一點,沒有什麼皮外傷。 倒是胤禕,這孩子和胤禛以及胤祺都受了手杖之責。 眼下手心腫得像豬蹄,原本心情良好的秀寧見了,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胤禕坐在榻上,手被白布裹得嚴實。 面對親孃的喋喋不休,無奈一笑,“額娘,兒子這般做,便已經有了準備。 皇阿瑪還是下手輕了,給兒子動手之人省了力道,比起五弟、七弟他們,兒子不過只是皮外傷。” 別管看著嚴重,但實際上根本不疼。 秀寧聞言,“你這是在唱苦肉計?” 胤禕點了點頭,“不唱不行,大哥和二哥總盯著兒子,不想辦法從書房出來,兒子怕是要日日寢食難安。” “胡說,他們兩個還能難為你?”綁一塊都沒有胤禕心眼子多。 秀寧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跟著坐到胤禕身邊詢問到底什麼情況。 她針對惠妃動手,不過是推波助瀾,隱藏在幕後得利。 但自家兒子和她路數不同,竟然光明正大的耍手段,嘖,莫非是像康熙? 可康熙也不是喜歡來這種陽謀啊,何況是要犧牲自己的手段。 秀寧搖了搖頭,“你心裡有數便好,我生氣,只因你這次太過魯莽。 胤禕,不要想著去試探你皇阿瑪,他是帝王。 帝王心海底針,本就不好輕易掌控。 你這次行事,十分冒進。 如今是按你心中所想行事,故而你才能在這裡同我說話。 換成其他結果,眼下我們母子只有抱頭痛哭的份。” 秀寧也不怕將話說的直白,有些事做成了固然好,高風險高回報。 但這也意味著,一旦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