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東方樓主誤會了,此戰約在三個月後,樓主傷愈之後。若樓主戰敗,請以洛陽為界,兩分江湖。”
如此,自可免卻江湖紛亂廝殺。
“你以為自己會贏?”東方紅日鷹眼一盼,看著流芳時神情似笑非笑,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盡力矣。”流芳肅然回答,臉上仁勇俠者所獨有的堅定。
“如果可以,我亦想與你一戰。”收起戰書,東方紅日用只有他自己才聽到的聲音喃喃嘆道,“可惜……”
初夏的太陽終於升到頭頂,在熾熾中午之中鼓聲轟隆。
各派弟子肅然而立,唇紅齒白的童子手端剔紅長方盤,高舉過頂,向位於高抬中央的流芳走去。
盤上六角盤螭金印在日光之下,閃閃生輝,金印由各派拿出的金器溶成,每一面都雕上一派祖師的名諱,以示團結,以彰盟誓。
鼓聲越來越響亮,流芳神情肅然地伸手接過,正要執起金印,高舉示眾之際,忽地,一陣清風飛掠。
盤上的金印倏地被清風捲起,流芳一呆,定神一看,才發現他之前卷金印的原來是一道袖影,只是袖影太快,快得甚至帶起清風。
“金印在下拿走了。”
經過刻意壓低的低沉聲音響起,只見一個蒙面的黑衣男子,手裡拿著金印一揖,雙足同時一蹬,便飛掠而去。
流芳當然不容他奪印逃走,同時飛身撲起,使出少林的擒拿手法,與他在空中交手起來。
這門擒拿手是少林寺的上等武功之一,加上在流芳手上施展出來,自然極是厲害,十指如勾,執行圓潤,飛舞之間,就如兩條首尾相接的天龍。
黑衣人一手拿著金印,只能以單掌應戰,被迫得連連後退,十分狼狽。
旁邊,各派中人已經拔出武器,湧上臺來,將兩人交手之處重重包圍。
“留下金印,放你全身而去。”流芳本性慈悲,不忍多做殺生,當下放緩手腳,希望他識時務地留下金印離開。
想不到黑衣男子並不後退,反而借這一刻緩衝將金印收起,抽出身後佩劍。
耀目金光一閃,旁邊立刻有人叫道:“紅日劍!”
劍尖唰唰地象流芳的要害刺去,流芳避了幾劍,反手,正要抽出綠玉劍回擊,朗目在不經意間與黑衣人相投,當看清楚那雙眼睛後,流芳渾身一抖,手腳忽然盡軟下來。
機不可失,黑衣人一劍向他咽喉刺去,流芳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雙眼睛,竟沒有動彈半分。
茫茫天地之間,就只有這一雙眼睛,如天上明月,如水中圓盤……美得叫他甘心受死。
看著他不閃不避,在黑布之間露出的一雙明眸,舜時閃過複雜的光芒,只有執劍的手始終穩定,金光疾刺,沒有絲毫遲疑。
電光火石之間,一影壯碩人影倏忽搶前。
“賊子!還我劍來!”
大喝的同時,東方紅日重重一圈打在黑衣人的小腹處,發出轟然雷響之際,同時左手一伸一收,生生地將黑衣人手上的紅日劍奪在手中。
重回原主手上,紅日劍立時光芒大作,金光如日,耀眼得叫人不敢直視。
中圈、失劍,黑衣人吃了虧,立時轉身逃走,東方紅日得勢不饒人,在他轉身之即,右手一抓,將他負在身後的劍鞘亦奪了下來,接著,化抓為掌,重重地印在他的背,掌力驚人,一朵血花倏地從黑衣人口中噴出,只見他並不慌亂,足下一蹬,借東方紅日一掌之力,越過各派弟子,遠遠地飛出重圍,逃之夭夭。
局勢變幻之快,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一會後,才有人大呼著,前去追捕。
眼看金印被奪,盟主差點被殺,臺上各派掌門人臉上都出現無措的神色,而更叫他們尷尬的是,出手相助的竟然是自己結盟準備對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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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僵硬起來。
只有流芳攥緊拳頭,倏地衝上全,扯著東方紅日的衣襟,粗聲質問,“你為什麼打他?”
沒有表情,東方紅日冷冷反問:“我為什麼不打他?”
“你——!”流芳無言。
冷哼一聲,東方紅日用力拉開他的手,整理凌亂的衣襟,日正方中,將他昂揚的身影,深刻的輪廓,照耀得更加英偉不凡。
濃眉似刀,冷眼如鷹,其中,那再有半點受傷的頹然之色。
天上的陽光,既猛又烈,照得人暈頭轉向,流芳只覺心中亂成一團,雙腳更似踩入無底泥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