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投放孑歸!”
蘇長衫拿出一顆釦子:“此言不假。我在松樹下撿到這顆昌綾坊特製的扣子,府中只有淳于門主與小姐使用。”
妙衝道人聞言“嘿嘿”兩聲:“敢情你們倆樹下相約,卻一個留下了香氣,一個掉落了釦子?”
淳于如意滿面羞紅,失聲哭道:“你,你胡說!娘就是被你們這些胡說的人害死的!……”
“流言傷人至深,殺人無形。”蘇長衫看了微生硯一眼:“正因為此,微生先生才會懼怕聽到‘自盡’之說——”
微生硯突然一口血嘔在白衣袖上,整個人搖搖欲墜。
眾人雖然還不明狀況,但都覺得這蘇長衫說話的語氣雖平,卻總一言道中人心的要害!
淳于如意哭道:“都是亂嚼舌根的……先生他……他什麼也沒有做!”
她哽咽悲泣:“那幾日,娘生辰將至……先生連日為她默寫劍譜,只想能趕在她生辰前寫完……恰逢少林召開武林大會,娘去參加那江湖盛會,並不在家,自然也不會知道,先生為默寫劍譜日夜勞累……
那日傍晚,我來叫先生去用晚膳,連敲幾下房門都不見動靜,推門進去才發現先生不在房中。我在府裡四處尋找,最後在池塘邊的松樹下見到了他,只見他衣袖都是斑斑血跡。我嚇得幾乎哭出來,先生卻強打起精神說沒事,還叮囑我不要告訴娘……我一眼看見他懷裡揣著的紙卷,就知是這疊劍譜——再看他唇邊的血跡,只覺得他懷揣的劍譜分外可怖!我甚至有些恨自己的娘……為什麼把武功看得比人還重要?我一把奪過那些紙卷扔向池塘,嚷道:“再也不準寫了!再也不準寫了!”
紙卷紛飛中,先生愕然地看著我,胸口起伏,蒼白的臉色冰冷之極。我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之下糟蹋的是他十多日的心血。看著他少有的怒容,我又驚恐、又悔恨。情急之下轉身跳進池塘去撈劍譜!我聽見先生在岸邊焦急的喚我,但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他的心血,我一定要把它們撈回來——
終於找到了幾張,只聽岸上先生還在焦急叫我,突然水中“噗通”一聲,他竟然也跳下水來了!池水寒冷,他的身體根本受不了的……那時正是晚膳的時間,池塘又偏僻,四周竟一個僕人也沒有,我只有拼命向他游去,把他託上了岸。他的體溫本就低於常人,這一凍之下更是冰冷。到了岸上我驚惶的喚他,好久他才睜開眼來,我的淚水頓時不爭氣的滾落下來,他只一邊安慰我說沒事,一邊勸我起來去把溼衣服換了,不要染上風寒。
他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我只能把他扶抱起來,看著他鳳目裡的迷惘和痛楚。我心中越發刺痛——我知道自己和娘年輕時長得很像,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張口就說了一句:“如果我是娘,一定不會讓先生這樣傷心!”
先生臉色驀然雪白,吃力的推開我。
我回頭一看,娘——就站在我們身後。
我從小就怕娘,此刻她冷傲的看著我們,我有千言萬語要要向她解釋,卻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娘沉默片刻,轉頭就走。
當晚先生就病倒了,聽府裡的僕人說他高燒不退,整夜昏迷。我也一夜未眠,第二日就是孃的壽誕,我已經想好了要向她解釋,請她原諒……可是……可是,她卻再也沒有回來……!”
淳于如意說到這裡,已淚落滿腮、泣不成聲。
“按照少林武林大會的日期,門主原定的是次日返回。”蘇長衫仍然平平道:“她為何會提前回府?為何又碰巧在池塘邊看到這一幕——這中間不是太過巧合了嗎?——”
“各位似乎都忘了一個人:失蹤的楊念念。百花千鳳樓的楊念念——本來卻不是姓楊的。她姓戚名璇,是名震一時的大盜戚仲元的獨生女兒。”
微生硯唇色一白,死死盯著蘇長衫。
“你放屁!”妙衝道人忍不住道:“人人都曉得那戚璇是江湖上有名的醜女!臉上生著巴掌大的爛瘡。醜女怎麼能迷倒大把男人,做名妓花魁?”
“你什麼時候見過戚璇?”蘇長衫氣定神閒,踱了幾步。
“五年前剿滅亢龍邪教時,老子見過那醜婆娘,可惜被她給逃跑了!”
“楊念念是何時成名於百花千鳳樓的?”蘇長衫轉身問淳于濱。
淳于濱驚愕之極,顫抖道:“……我三年前在百花千鳳樓遇到她時,她已是最出名的清倌了……聽到她的名聲應該是,五年前。”
座中都大為震驚。
蘇長衫問妙衝道人:“你五年沒有見戚璇,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