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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露一個字,違者軍法處置。”

“是!”夏至領命去了。

君無意朝身側的副將道:“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務必讓卓雲守口如瓶。”

其實,幾個將領早已認出來了,剛才行刺的少年是宮中侍衛卓雲!

剛才變故突發,他們已經有些亂了陣腳,但君將軍在這裡,彷彿天生有一種令人仰賴和平靜的力量。

如果卓雲說得沒錯,公主之死與阿史那永羿當真有關,兩國數十年來積累起的和睦,就會出現無可挽回的裂痕。阿史那永羿以鐵血霸氣聞名漠北,方才殺機已現——而隋煬帝的脾氣,也決不會遷就,兩國兵戈相向,一場大戰也未可知。

所以,君無意方才的命令,下的都是鐵令。

幾個將領們面面相覷,手心都是汗——

窗外暴雨傾盆如注,萬千雨水在夜色中一擲而碎。

等人都疏散了,蘇長衫悠閒的放下筷子:“你今日三道軍令,道道都罪犯欺君。”

君無意回過頭來,窗外雪亮的閃電照過他清雋眉目,卻照不亮他眸子裡的憂慮:“欺君之罪不過我一人;若戰端一起,禍及的就是兩國百姓。”

“紙裡終難包住火。”

“能拖一時是一時——”君無意坐下來:“況且,在不得不戰之前,或許你能查出真相,讓事情有所轉圜。”

面對朋友時,他的眸子純淡信任,睫下一池清透寬和。

蘇長衫看了他許久,無聲的嘆了口氣:“何必這樣苦自己。”

“……幫我倒杯茶過來。”君無意的面容泛起醉意,雙眸朦朧如霧,氣息吐納間,指尖沁出水滴——酒勁只能壓抑片刻,君無意想保持清醒,只能用內力將酒逼出來。

蘇長衫倒了一盞茶過來,茶霧繚繚溫暖:“你想過沒有,阿史那永羿為什麼要灌醉你?”

君無意閉眸搖頭:“我不確定他的目的,只能盡全力封鎖訊息,但萬一事不如人願,或者阿史那永羿有所行動,衝突一起,我必須調動兵馬。到時哪怕血流成河,左翊衛軍也必須一戰而勝。”

他的話語沉著如山,沒有一絲猶豫——要保護所有人,要把一切都安置到萬無一失,他時刻都在付出旁人難以想象的心力。

蘇長衫踱步而至,在他面前站定。

君無意詫異抬眸,鬢角已是微麻一痛,只見蘇長衫十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白髮。

燈火投影中,他年輕墨色的髮鬢裡,一絲雪色格外醒目。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士兵渾身溼透的破門而入,上氣不接下氣喊道:“……宮裡出事了……!有刺客闖宮……君貴妃被……”

君無意茶還未沾唇,人已經霍然站起。

三、迷藥

宮中冷雨沖洗著灰青色的琉璃瓦,夜幕沉沉低垂。

隋煬帝所在的月壽宮被精銳驍騎保護得水洩不通,君無意一身雨水趕至,溼發緊貼在白衣上:“皇上,臣護駕來遲。”

“來了就好。”楊廣向前一步親自將他攙起來:“左翊衛驍騎身擔宮城防衛的重任,沒有讓朕失望。”

“刺客在沉芳宮挾持的是——”

楊廣面對君無意難掩焦急的神色,似乎也有些內疚:“朕這些天忙於國事,沒有時間陪伴妃嬪們,貴妃本來住在盈壽宮,她什麼時候搬去沉芳宮的,也沒有跟朕說一聲。”

貴妃在後宮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搬去了以前供昭儀居住的沉芳宮,天子竟然一無所知,足以見被冷落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君無意心頭苦澀,胸口微窒。

“想不到將軍也是風雅之人,詩酒千杯,臣妾遠遠就聞到酒香了。”一個優美傲慢的聲音說。

只見一個女子身著清曼繡鳳華服,緩步走來,她是月壽宮的主人辰妃,眉宇間春風嬌縱,看得出君王對她是怎樣寵愛。後宮的女人都很美,但辰妃卻絕對與眾不同,她的美是張揚而飽滿的,驕傲如筆直的木棉盛開,甚至不需要一片葉子的陪襯,只有火焰侵略奪人的綻放。男人看到她的美麗,只能原諒她的傲慢,她甚至能教人相信——只有她才配得起這樣的驕縱。

美麗從來不是錯誤,在凡夫俗子的世界,只有不美才是錯誤。

“皇上,臣妾也備了梨花新釀,請陛下品嚐。”辰妃旁若無人的嬌笑,盈盈素手攬住楊廣的腰。

楊廣的喉結動了動,轉身道:“無意,多帶些兵馬過去捉拿刺客,解救貴妃,朕這裡只要驍騎的十二營守衛。”說話間攜起辰妃的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