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緊閉,姑娘是怎麼出去的?”
蘭葩笑道:“難道在房子外面就不能關上窗子麼?鬱公子難道不能?”
卓王孫沉吟道:“我是能,可那要藉助內力。”
蘭葩道:“內力我沒有,但我有機械相助。關鍵就在於那個由內向外射出的箭洞。它不僅僅是造成箭從海上發出的假相,而且可以成為一個支點,幫助我在房外關上窗閂。我將一根普通的絲線纏繞在窗閂上,另一頭依次穿過窗閂的入槽和箭洞,然後躍出窗外,拉住絲線緩緩下到二樓。這時,窗欞會被我自身的重力拉上,等我落腳到二層空房的窗臺後,窗閂已被拉入凹槽,我再抽走絲線,這樣就不會留下痕跡。有機會我一定為鬱公子演示一下。”
卓王孫微笑道:“希望會有機會。聽姑娘這麼一說,我也明白為什麼相思會突然消失了,因為房子中有機關。”
蘭葩道:“這個你雖然猜對了,但你到那房中檢查,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機關在哪裡。你信不信?”
卓王孫道:“自己找多麻煩?不如姑娘直接說了。”
蘭葩道:“其實那間房子整個地板就是一個大的翻板,機關一按,地板翻下去,人也落在下面,然後另一塊板子翻上去,依舊是一塊地板。翻板的邊在牆壁下面,整艘船都是木板所制,根本看不出絲毫破綻來。”
卓王孫道:“小鸞所在的床呢?”
蘭葩道:“床卻嵌在牆壁上。”
卓王孫嘆道:“實在高明,鬱某拜服。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蘭葩道:“海妖?那只是一面鏡子,虛無之鏡。”
卓王孫皺眉道:“虛無之鏡?”
蘭葩道:“我在霧氣中撒了一些極細的銀色粉末,讓霧氣形成一種光韻,能夠反射倒映出人影。這和信徒們看到的所謂佛光實際是一種道理。那天我在甲板上預先佈置好,在很短的一段時間中,這層霧氣能夠恰好將某個特殊位置的人映出,但卻不會映到別的人。”
卓王孫苦笑道:“於是我們看到你往海里走,其實你是向甲板的另一側走了?”
蘭葩展顏道:“我輕輕鬆鬆的走下去,殺了神志模糊的唐岫兒,然後擄走鬱夫人。我往箱子下每走一步,你們看到的海妖,就會從腳到頭,消失一斷。當我的身影被箱下完全擋住,海面上的倒影也就完全無影無蹤。有當今天下兩大高手目送我去行兇,倒也真是件有意思的事。”
卓王孫嘆道:“也難怪馨明殿下能看到海妖腳下有一團黑雲而我看不到,原來馨明殿下看到的是香料箱映出的暗像,經過霧氣曲折後,彷彿黑雲;而我身材略高,就沒能看到。”
蘭葩笑道:“正是如此。說穿了不值一文,當時卻必定嚇君一跳。”
卓王孫道:“這下全盤貫通,只是……姑娘如此做,又為了什麼?”
蘭葩面容突轉獰厲:“這個不用你多管!我就是恨世間的每個人!我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都殺掉!”
卓王孫輕嘆道:“我說過一個人若太注重一件事,往往就會為這件事迷惑。姑娘誠然設局精緻,神思超絕,卻還是太沉溺其中,終於為其所困。”
蘭葩冷笑道:“我沉溺其中?我為什麼要沉溺其中?我殺了這最後一個祭品,天祭就完全完成,我也再不用煩惱什麼了!”
花心飛斷紅脂溼
卓王孫嘆息道:“你太得意了!你不應該這麼得意,也不應該說這麼多話的!”
一句話說完,蘭葩突覺不對!
卓王孫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略帶譏嘲的看著她,蘭葩卻知道某件事情已經起了徹底的變化——小晏跟楊逸之已經不見了。
這番話實在說的太長了,蘭葩也太得意於自己的傑作。
太注重一件事,就一定會為之所惑。這道理當真有理。
蘭葩腦中閃過一絲悔意,一咬牙,刀疾揮而下,斬向帆繩!
甲板突然格的一響,相思猛然沉了下去!甲板竟突然多了個洞,從洞中展出無數寒絲,將相思裹住,瞬間已然不見。
蘭葩手上一緊,已被握住。蘭葩猝然回頭,就見楊逸之靜靜站在她身邊。“你這又是何苦?”
楊逸之神情淡然,但卻忍不住聲音中的一絲顫動。
蘭葩掙脫出來,短刀向楊逸之刺了過去。她嘶聲道:“我何苦?你管我是何苦!”她一面說著,一面猛力刺出,刀刃光寒,楊逸之靜靜看著她,似乎沒有閃避,但卻沒有一刀能夠及身。
楊逸之嘆道:“往日之事,已成夢寐,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