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有動靜。文立言正奇怪這是沒有人還是怎麼回事,再次敲了敲門。結果,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良好的隔音讓文立言不知道室內是怎樣的一個狀況,手已經放在開關上準備自己開門看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這扇門卻突然向後一拉,差點把文立言的身體也帶著往前一撞。
“敲什麼敲,催命呢!”還沒等文立言站穩身體,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明顯帶著不耐煩,劈頭蓋臉地就衝著文立言而來。
當時就有點愣神,文立言可沒有想過自己就在這個地方掛個名報個到就會被人這麼說一通,或者說他錯看了古文字研究會的性質?這裡是研究機構沒錯,但這裡是“利潤豐厚”的研究機構,而這種地方,絕不會那麼純粹。前臺的女孩在工作時間照鏡子已經是一個印證了,而此時門內人趾高氣揚的態度,更證明著這一點。
“哎,步垚,何必遷怒人家,不就是你去開了個門嗎?”另一個人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不緊不慢,憑空多了幾分鎮定的氣場,一聽就有“領導”範兒。
文立言下意識地向門內看去,卻見一個微微發福,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前,頭也不抬地說著。而站在門口的,卻是顯得精瘦的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正不快地看著自己。在中年男人說話之後,步垚撇了撇嘴,拉開門,硬邦邦地丟出三個字:“進來吧。”
文立言這才往前兩步,進了門內。然後聽得“乓!”都一聲,步垚在他身後重重關上門,然後直接走到門旁邊的辦公桌旁坐下,從鼻子裡噴出一股氣流,也不再理他。這間辦公室裡有好幾張辦公桌,但是人不多,總共四個。中年男人,步垚,看上去三十餘歲的女人。
“你是,來報到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資料,扶了扶眼鏡,拿起茶杯啜了以後之後才這麼問。
“嗯,是。我是文立言。”文立言不知道這流程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地回應對方。
聞言,中年男人看向一邊的女人:“小羅啊,你看看名單,沒錯的話就給他登記上。”
“好的,易教授。”姓羅的女人很快從旁邊抽過一個資料夾,翻找起來,“啊……在這裡,文立言,是廣源行的曲老闆推薦的人。”然後她啪地一聲開啟桌面上的光屏,在上面點選幾下,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片,往光屏上一劃,才轉頭對著文立言說話:“文先生,你的身份卡。”
文立言連忙去拿過那張卡片,與此同時,那位易教授也慢慢地說話:“不介意我叫你小文吧?從今天起大家就是同事了,你在古文字研究所是掛職在研討會的,我也算是研討會的骨幹成員,我叫易乙湖,古文字研究二級專家,這檔案處的處長。剛才開門的那位是步垚,也算是檔案處的老資格了;還有小羅,羅杏晨,檔案處的精英,還有另外幾個人,今天不在,不過以後總有認識的機會的。”
為什麼在聽這位易教授的一番介紹之後,會覺得這個古文字研究會就和政府部門一樣複雜呢?文立言嚥了一口唾液,突然忐忑了起來。
18、古文字研究會2 。。。
“這個,小文啊,雖然說是在這裡掛職,但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易乙湖取下眼鏡,看著文立言說:“每個月,你至少要來研究會一趟,特別是你掛職的研討會,可是有不少的專家在。這做研究的人嘛,總有些脾氣,你呢也就忍著點,也算有個機會向各位專家討教討教,啊。”
他這話說得,端得是語重心長,然而即使文立言是個沒接觸過社會的愣頭青,卻還是感覺得到這番話中間那種暗藏機鋒的感覺,登時就想起了一個詞:“辦公室政治”。看似平靜的地方,越是水深。文立言不由覺得心裡發苦,明明只是想在這個世界靠著對“古玩”的熟悉活下去,混得好一點,怎麼現在他所遭遇的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就這麼糊里糊塗的,好像就捲入了什麼鬥爭的感覺。
易乙湖又環視一圈,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才說:“現在人手不夠啊……這樣吧,還是讓步垚帶你去研討會那邊好了。”他敲了敲桌子,提高一點聲調,叫道:“步垚!”
這個步垚,似乎在這裡不怎麼受重視?被支使著去做各種不同的活兒。看樣子是這個易乙湖易教授看他不順眼的樣子?只要他別遷怒到自己頭上就好。文立言想著。
在易乙湖如此支使之後,步垚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文立言就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尷尬。然後步垚萌地站起來,身下的椅子在地面上狠狠地摩擦,發出一聲令人難受的刺耳噪音。這個聲音讓文立言下意識地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