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之事,三夫人與我說了,我才懂的。男丁入族譜,說的是在族譜中為其單列出一支,以便將來續上其子孫後代,將宗譜傳承下去;未嫁女則簡單寫在父親的族譜中的子嗣一欄中,不會有以後的子嗣續上,所以不能稱之為列入族譜。”
墨姝落水之後記憶混亂,有些事記不清也是正常的,如今聽碧蘿這麼一說,立即明白了。
未嫁女以後終究是要嫁去夫家的,到時夫家族譜上就會有一個妻某氏的註明。說起來時下的族譜已經不錯了,好歹在父親族譜上有女兒的名字,墨姝記得前世許多古代大家族的族譜,即使在父族子嗣那裡,也只有所出男丁的名字。
當然,這不是重點。
墨姝冷冷道:“陵北墨氏換了族長?換成了誰?他有何權力代我已故的父親將我逐出墨家之門?”
既然未嫁女在族譜上是出現在父親子嗣一處,如今墨姝的除名,自然是劃掉此處的名字,只當墨家三爺沒有這個女兒了。
如今墨姝已經想得很清楚,這絕對不是母親楊氏及三哥墨雲等人所為。既然並非她所在乎的親人義絕,墨姝心也沒那麼疼了,但是這個名分她卻不能不爭,這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
即使陵北墨氏新的族長不承認,她身上流著父親的血脈,也一樣是墨家人!
碧蘿眼眶紅紅的,道:“據說是墨氏族老覺得,楊妃將六姑娘送到晉國公府這件事壞了墨氏的名聲及清譽,覺得姑娘你讓墨家丟了臉面,所以不再承認你是墨家的姑娘……”
因為碧蘿深知墨姝此行也是身不由己,更為了陵北墨氏正統嫡支唯一能支應門庭的男丁,墨家三郎墨雲,才不得不犧牲自己,任由楊妃送給了伍子珩,姑娘已經非常委屈自己了,所謂的墨氏族老還忘恩負義,在姑娘心上捅刀子,怎會不讓人寒心。
若是三郎因為謀逆獲罪,陵北墨氏還能好了?這些族老以為次次都能如當初靖安八年時一樣安然無恙?
但墨姝已經猜到,這些族老怕是準備放棄三哥墨雲和十一弟墨川了。
之前在決定答應楊妃,到伍子珩身邊探聽晉國公府的訊息時,墨姝就知道這樣的行為一定會讓她甚至墨家受盡恥笑。
曾經的世家貴女,諸多名門俊傑求而不得的大家閨秀,如今卻是低入塵埃,如物件一樣給人送了出去,甚至可能就是這麼無名無份、不清不白地呆在一個傳言中有隱疾的男子身邊。
如今曾經深深妒忌過墨家貴女的人,現在怕是極盡譏諷之能吧?
當初墨姝擔心母親楊氏還有二伯母白氏不答應,就是想到了陵北墨氏的名聲不容許這樣的玷汙,然而墨姝已經答應了,除了死或者到伍子珩身邊,她沒有別的選擇。
甚至楊妃也不會讓墨姝輕易死去。
墨姝也不想死,所以義無反顧到了玉湖山莊,她此刻忽然深深意識到,這事不僅給陵北墨氏,還給家中大姐姐墨好還有九妹妹墨婉名聲帶來了極壞的影響,墨雲回家了,她成了罪人。
但是,墨姝並不後悔,想到家人的好,墨姝覺得從族譜中除名也好,免得讓父親和家裡因此蒙羞,也省得家中姐妹再受她的名聲牽連。
儘管墨姝不認為她有什麼錯。想前世夢裡她還不是也被人送給了另一個男人,但世人的反應卻與這次迥然相異,有的只是羨慕忌妒,只因那個男人是所謂高高在上的天子。
但墨姝如今看來,梁帝劉楷比起伍子珩就是個渣。
世人的看法是如此可笑。墨姝知道,若伍子珩如今在那個位置上的話,現在譏笑她的人,尤其是笑得最開心的新貴之女,只怕一個個都要妒忌得雙目赤紅,恨不能取而代之。
說不定還會挖空心思,籌謀著怎麼樣才能送過來以色侍人,用多少不堪下作的手段。
墨姝相信,即使她從族譜除名了,母親楊氏、二伯母白氏、還有兄弟姐妹,這些親人還是會將她當作最親的人,只要他們都好好的,足矣。
至於旁人會如何說,墨姝只擔心母親楊氏聽了這些流言會傷心難過,而她不甚在意,她行事不是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如今這些人怎麼待她,往後她也一樣相待好了。
陵北墨氏不會一直衰落下去,墨姝相信她會有再見墨氏榮光的一天。即使她的名字已不在墨家的族譜之上。
楊妃隱晦的敲打,墨氏族譜的除名,墨姝知道自己不能再得過且過地遲疑下去了。
已經決定的計劃還是儘早執行。
墨姝抬起頭,看著碧蘿道:“你讓母親放心,我不在乎這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