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面前掠過,原來是黃晴川眼快,千鈞一髮之際識穿潘壽陽的伎倆,故意壞他好事。可這一劍過後,她手捂前胸搖搖欲倒,嘴邊還掛著幾條浮游的血絲。陸盛男將她抱住,這一觸碰,她口中鮮血便汩汩流出。
“晴兒,你不要來逞強,這樣會沒命的。”陸盛男看在眼裡,痛在心中。
黃晴川目光恍惚,欲言又止,下意識卻驅使她仍握緊手中的劍。此時,潘壽陽的震山掌又來了。陸盛男毫無防備之下,連同黃晴川一起被擊飛。
潘壽陽並無打算要陸盛男的命,所以這一掌傷他不重,倒是黃晴川已中了一掌,這回則是雪上加霜,一頭倒在陸盛男懷中,大口大口的鮮血將他衣襟染成殷紅一片。她的眼縫幾乎合上,藏不下一根繡花針。
陸盛男流著淚喚她名字,她渾然不懂應答。兩個人的心都快碎了!一陣狂風掀來,如先前一樣,捲起地上碎枝殘葉縈繞半空,驟成一團陰霾,黑森森的。
潘壽陽朝徒弟揚了揚手,易相虎、譙行和雷一夕掂手掂腳,欲前不敢。偶爾陸盛男一聲哀號,嚇得倒退幾步。潘壽陽喝道:“你們不是連一個受了傷的人都打不過吧?”
譙行最先得令,加快幾步走在前頭,正想抓住陸盛男琵琶骨時,一根竹籤不知從何處飛來,刺穿譙行手掌。譙行痛不欲生,慘叫蹲下。
“誰——”潘壽陽感覺這不速之客來頭不簡單,可等了一陣,周圍環境依舊,僅有陸盛男的悲泣聲和譙行的呻吟聲。他指使雷一夕上前擒拿陸盛男。雷一夕惶惶領命,行近幾步後又遇一根來勢兇狠的竹籤。幸好雷一夕早有防備,側身躲開,可竹籤飛得極快,且帶著氣勁,雷一夕感覺鼻尖有異樣,一摸時方知被擦破了皮。
潘壽陽頓生慍怒,來人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掩掩匿匿,頻頻偷襲。他欲上前親擒陸盛男,亦不忘豎起耳朵,風聲稍有異動時,忽地揮起一掌,強猛的掌氣將竄來的數枝竹籤反彈回去。可是手掌尚未碰到陸盛男,幾根竹籤又至,如是往復數次,眼前“獵物”總是取之不得。潘壽陽的怒火快將他頭上毛髮全燒光了,對著竹籤來向空劈數掌。那發竹籤的人就是不買他賬,潘壽陽一想抓人,竹籤便飛來阻止。
陸盛男從悲痛中醒過頭來,小心抱起黃晴川便走。竹籤把潘壽陽和他四大弟子嚇怕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陸盛男緩緩離開。
潘壽陽放聲道:“鬼魅見不得人才藏頭露尾,你老是用竹籤襲人,卻不敢現身一見,與鬼魅無異。哈哈……”他故意將笑聲作得洪亮,以示自己毫無懼意,無獨有偶,一陣尖酸刺耳的笑聲從四周漫來,似是唱和。
潘壽陽不禁一怔,嘴上卻道:“有本事出來比試比試!”
“哈哈哈……”山野依舊白雪皚皚、草木萎萎,間或一塊雪從山岩處滑下,潘壽陽便隨之拳頭一握,卻又不見半個人影……
“晴兒,晴兒,你不能死!我們很快就能走出這山,很快就能找到醫治你的大夫,你要挺住啊!”陸盛男和潘壽陽對了一陣,既傷且累,腳下一滑,'奇/書/網…整。理'…提=。供'連同手中抱著的黃晴川一塊摔倒。
晴兒捱了震山掌,怎能經得了這麼一摔?陸盛男爬起身時悔恨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又急忙上前扶起黃晴川。他心急,不覺間多用了力,黃晴川呼氣之際胸口一嗆,咳出血泡。他已管不上會否再遇上潘壽陽,又將真氣輸入黃晴川體內,企望她多挺一會就是一會。
她的手冷若冰霜,偶爾櫻唇微微張合,睫毛輕輕挑動,都在陸盛男心中蕩起千卷鯨波。須臾,她軟挨在陸盛男胸前。
陸盛男繼續喚她名字,她兩眼未張,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道:“我聽到了,我感覺好了很多,胸口不疼了!”
陸盛男舒展眉目,輕撫她柔麗的雙頰,心滿意足道:“有我在,不會教你有半分痛苦!我還要帶你去盛京,去漠河,去那人間仙境般的天池!”望見這無垠雪山,雖是一片素色,煞是愁人,可只要心存希望,人便不茫然!彷彿——眼前就是自己心馳神往的長白山。
第十六回:可憐風起花成雪,一任林空鳥泣悲(二)
山路漸臻平緩,二人卻趑趄走著,黃晴川堅決不讓陸盛男背。就這樣,一直趕了十多里路。後面不見有人追來,前頭卻旌旗林立,殺氣騰騰。
果然,雷鼎想到兩邊包抄一著,急急下了山從另一頭將他們截住。與其說是守株待兔,不如說是以逸待勞!
陸盛男一下站住,把黃晴川移到自己身後。
雷鼎洋洋得意道:“還往哪兒逃?”
陸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