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主離開。”
繆以清聽了她前半句話,喜得笑容綻放,可聽完後半句則見臉上驟然轉晴為陰。
這時,雲芃醒過頭來,謂二人道:“如果你倆告訴我殷宜中躲在哪裡,我最多免你二人一死。”
林路遙站起身道:“誰死誰活,還未有定數。容你張口說白話!”
雲芃怒道:“臭丫頭,繆以清好歹是位寨主,你是什麼人,說話無禮於此?”
林路遙道:“腥風寨上下管我做‘少寨主’,和你說話已是紆尊降貴了。”
“哈哈哈……”雲芃今天不是第一次狂笑了,但這次的笑,小覷的意味最濃重,“在我面前,連繆以清都不堪一擊,你又能接我幾招?”
林路遙道:“你的招數我接不起躲得起!”她旨在激起雲芃的火氣,然後讓對方落入自己圈套。她諳知雲芃性情,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只有意氣用事的人,才會因為要洩心頭之憤而不擇手段,濫殺無辜。
果然,雲芃怒氣盛如肝膽淬火,道:“對付你,還用不上我巨劍上陣。”他將劍往窗外一擲,便聽得樓外響起一下沉重的悶響,又喝了一聲,“來吧!”
“嗨!”林路遙挺劍直刺而來。雲芃暗想:料你這般技藝,能傷我幾根頭髮!他乾脆兩手叉在胸前,只閃不打。他一側身,一彎腰,一轉臉,一俯首,雖站立原地,仍可輕鬆躲開林路遙的攻擊。但見林路遙臉上漸生焦急之色,他便愈發得意,雙腳連連躍起,在房間裡蹦來蹦去,最後蹦出窗外,飛落街上。林路遙破窗而出,緊緊跟隨。不知怎地,她的劍招笨拙得惹人發笑,偶爾一劍刺去,卻因用力過猛,對方躲開後,自己竟會站不穩腳步向前傾身;偶爾攔腰削去,出招後又門戶大開,若是對手抓住空當出擊,自己就必敗無疑。不過雲芃不會這樣做,他想耗盡林路遙的力氣,以待她氣喘如牛時奚落她一番。
二人鬥了幾十回合,林路遙已累得捂住前胸喘息,雲芃嬉笑道:“怎麼著,剛才你的招數,我接不起躲得起。現在輪到我出招了!”他並不打算取林路遙性命,旨在一掌打碎她琵琶骨,廢她武功。
“簌——”雲芃掌氣比秋風來得更加凌厲,頃刻間已湧至林路遙跟前。不可思議!林路遙居然毫不抵擋,任由這一掌打在自己肩上。同是這一刻,雲芃頓覺勢頭不對,他那掌剛打在林路遙身上時,竟似打在一團棉絮之上,力量一去不回。說時遲,那時快,林路遙突然撥開他的手,反朝雲芃胸前轟去一掌。那般掌氣十倍於先前他的那掌,氣勢洶洶,猶如錢塘江春潮之奔湧,一發不可收拾。兩人的衣服皆被強勁的氣流吹得鼓起。
“喝——”林路遙的氣勁再下一城,將雲芃整個身體向一邊推去。
雲芃當下驚訝萬分:不可能的,這個平日並不顯眼的丫頭,何來這般深厚的內力,若無數十年的修為,根本達不到如此境界。他忽然醒悟,叫道:“震山掌?”
林路遙步步進逼,已將雲芃向後推出十數丈。雲芃後悔不已:之前若以真功夫與她相持,便不會毫無準備之下遭她突然襲擊。說到底,要是林路遙不是趁他不備,比內力自己仍然佔優。如今她的手掌仍緊貼在自己胸前,自己只能集中內力勉強抵住震山掌的攻勢,卻絲毫騰不出功夫反擊,形勢如同騎虎難下。這樣下去,自己定然被沖垮。
第六回:五內怒炎燒惡賊,一腔愁苦寄離人(二)
“喝——”
一道身影夾著一聲怒喝呼嘯而來。林路遙驚得一瞪眼,立刻撤回內氣。雲芃失去平衡,向前衝了幾步,站起身時,背部突然一陣劇痛,五臟六腑像被椿碎一樣。他慢慢回過頭,只見一把滴著鮮血的劍正憤怒地指向自己。
“秀枝?”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奇特,一半是痛苦,另一半卻是欣慰。
“秀枝,怎麼你……”很快地,他驟然清醒過來,“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你不可能還活著。你是假的,是假的!”他的眼光流露著一種驚詫,時而隨著那顆不安的心一起搖晃。
一劍刺傷他的人不是別個,正是黃晴川。她那雙秀麗的蛾眉,如今已擰成一簇,憤然道:“你這惡賊,待我為死去的胡寨主和陳寨主報仇!”
林路遙心頭一驚:胡有能和陳東漸已經死了?那麼……
“咳,咳……”她忽然捂住胸部咳嗽起來。
黃晴川道:“少寨主,你沒受傷吧?”
林路遙皺起眉頭,手指雲芃,樣子十分痛苦道:“方才吃了這傢伙一掌!”
雲芃正欲爭辯,可黃晴川已怒道:“你這無恥之徒,手段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