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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她收起劍,投原路返回尋找黃晴川。其時,黃晴川已經調息完畢。

“姐姐,咱們可以走了麼?”

黃晴川見她獨自回來,身上除了左肩的一處皮外傷,竟安然無恙,一時驚訝不已。

“陸盛男呢?”

“姐姐說的那個人,已經摔下山崖去了。”

黃晴川心頭一震:她說的是真的麼?不可能的。從剛才陸盛男和自己的比試可知,他絕非泛泛之輩,怎可能輕易敗在這個黃毛丫頭手上?況且還是把他打下山崖……

“姐姐……姐姐……”林路遙見黃晴川在發呆,一連叫了她好幾聲。

“呃……怎麼啦?”黃晴川問。

“我們可以起程了嗎?”

“去哪兒?”

“上腥風寨!”

黃晴川臉色一沉,道:“不行!”

“為何不行?請姐姐跟路遙行一趟,到時自知分曉。”

“我不能貿然跟你走,請見諒。況且我已說過有要事在身。”

“姐姐傷得這麼重,還能辦得成什麼事?路遙答應姐姐,一上腥風寨,馬上為你運功療傷。而姐姐僅需要在寨裡逗留三天就行了。三天過後,路遙定會讓姐姐離開,決不食言。”

“林姑娘,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就憑腥風寨的名聲!”

黃晴川早就聽聞腥風寨在江湖上的名氣,知道它以匡扶明室為旨,立誓殺盡天下清狗,是個為漢人伸張正義的組織。然而自己現在的身份,實在不宜跟隨林路遙上腥風寨去,況且錦盒內的東西被盜,芳草妹妹亦生死未卜,查明這兩件事才是當務之急。

“林姑娘,我實在不能跟隨你上腥風寨。就算你再給出一百個條件,我也只會繼續拒絕你。”

林路遙秀眉突然擰緊,道:“那姐姐休怪路遙無禮。”

“啪啪啪。”她動作極其敏捷,一連點了黃晴川三處穴道。黃晴川頓然動彈不得。

“你乘人之危,好卑鄙啊!”

“路遙已對姐姐再三懇求。事到如今,請恕我諸多冒犯。”

林路遙彎起食指放至嘴邊,吹起一聲長鳴。沒過多久,十多名腥風寨的嘍羅押著一輛馬車行來。林路遙扶黃晴川上車,並把錦盒和佩劍交還給她。

“這是姐姐的隨身之物,放在身邊會好些。”

面對眼前這個滿口禮義的丫頭,黃晴川顯得無可奈何。她坐在馬車裡,外面路經何地全然不知,只感到一陣陣難受的顛簸。直到林路遙推開車簾扶她下車,她才知道,這個處處插滿旌旗的地方就是聞名江湖的腥風寨。

黃晴川看見路旁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一首詩:

征衣掛箭浴腥風,血濺山河淚浸弓。

但得邊城袁御史,滿騎撫膽恨遼東!

這碑上的字個個鐵畫銀鉤,骨力清勁,定是練武高人所為。詩中嵌有“腥風”二字,想必山寨的名字由此而來。林路遙瞧出黃晴川心中所想,道:“姐姐喜歡書法麼?”

黃晴川收起興致,淡然道了一句“不喜歡”。

“若不是姐姐凝看此碑入了神,路遙哪敢斷言你對此饒有造詣?”

黃晴川突然不安起來:這個林路遙真不簡單,眼睛似乎能看穿別人的心。想不到年紀輕輕的她,已然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林姑娘真是自作聰明!”

“是嗎?那當路遙沒說過算了。”林路遙話雖然這麼說,可眼神仍然流露出對黃晴川滿懷質疑。

“姐姐可知,石碑上的字是我們大寨主殷宜中以劍所鐫!他時常告誡山寨上下人等,要終生不忘光復漢人江山的重任。滿洲人終日蹂躪我們漢人,此仇今生不報,來生也要報!”

“哼,若非當日思宗皇帝沒長眼睛,中了皇太極的詭計,冤殺袁崇煥將軍,清狗哪能長驅入關這般得逞?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夙夜猶思袁御史,滿蹄焉敢過遼東’,依我看來,應該改為‘夙夜猶悲袁御史,啖屍之辱古今同’才對。令人仍有扼腕之痛的是:不識好人心者何止思宗皇帝一人,京城百姓更有甚之。”

“袁崇煥將軍雖然壯士未酬,但我們這些後輩可以繼承他的遺志。比如姐姐你,就應該好好勸說餘總鏢頭,讓西順鏢局和腥風寨一起,共同對抗滿清的朝廷,將他們驅逐出去。”

“林姑娘,你以為驅逐滿清韃子出關,會像你說得那麼簡單麼?一直活躍中原,一心驅除韃虜的英雄義士,他們在清廷的魔掌下忍辱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