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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還是她們也都和自己一樣,揹負著一個龐大家族的生計和驕傲?

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輸給她們,絕不能!

在心意堅決的同時,翁元讓也非常煩惱。她從來不是有特色或特別出眾的人,相貌或許稱得上姣好,但是從小被養在深閨,所受的教育是以家族為重,養尊處優,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喜好,也沒有人會逼她去學習、接觸太多事,她是如此的平凡,究竟要如何在眾多閨秀中脫穎而出?

這個問題她苦思了好幾天,卻不得其解。

翁元讓能夠察覺離開的順序越來越接近自己,心中的不安忐忑越發加深。

其實,她不怎麼喜歡山無陵。

還記得她十四歲時,剛在商場崛起的山無陵曾經來過翁氏,那時她遠遠的見過他一眼,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形容詞是“冷若冰霜”。

她沒有見過那麼冰冷的眼,那裡頭是用毫無溫度的傲慢和不可一世堆疊起來的。這真的很奇怪,畢竟他僅僅是個屠夫的兒子,即使年少得志,也不該如此驕傲,言行舉止不該那麼不謙遜,態度太過頑劣、我行我素,在她翁氏來去自如,一副以硬闖禁地為樂的模樣。

“姑娘,這邊請。”

沉思中的翁元讓聽見隔壁的姑娘被人牽引離去的聲音,胃部突然高高吊起,酸液在裡頭翻滾打轉。

噢,下一個就是她了……到底要怎麼辦?

一想到即將面對那個沒有多少好感的山無陵,她頸背的寒毛豎直,真想立刻奪門而出。

砰!

巨大的破門聲嚇了翁元讓一跳,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再也按捺不住的慌張逃離,最後又聽到哇哇大哭和快步離去一連串有動作感的聲音,才明白是剛剛被送進去的姑娘。

“嘻嘻……又少了一個。”

聽見排在她後頭的女子輕笑,她的冷汗直直滴落。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能讓那個姑娘哭成這樣?

“姑娘,這邊請。”

還想著,有個人牽起了她的手,使力把有些呆傻的她從椅子上攙起。

翁元讓不太確定自己是怎麼跨開步伐走向前的,只知道重新見到光芒時,背後的門也重重關上,彷佛把最後的逃生之門也關上了,放她和一隻可怕的魔獨處。

而那隻魔就是山無陵!

她略顯手足無措的抬起眼,隨即怔住。

這是一間格局不大的房間,然而所用的每一樣物品,大至桌椅擺設,小至窗欞上鑲嵌的琉璃珠玉,都是上乘之作,整間房間金碧輝煌,令人幾乎張不開眼。

山無陵腰纏萬貫,也怕別人看不出來。

家裡早已一貧如洗,只剩下空殼,穿的是洗得褪色的衣裳,吃的是水比米多的稀飯,家僕一個得伺候一家子,還得面臨領不到薪餉的困境……過著這樣的生活許久,翁元讓難掩詫異的觀察身處的房間。

難怪即使貴族看山無陵不順眼,卻還是勉為其難的讓他進入他們的世界。只能說,誰不想攀附富貴呀!

她很快的回過神來,定睛在那張大得不可思議、純金打造的案桌後的男人身上。

山無陵。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這三個字,被訝異稍稍淡化的侷促又回來,一雙小手忍不住絞扭在一起,翁元讓連喘息都變得小心翼翼,警戒的盯著他。

他正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麼,一手拿著狼毫筆,流暢的揮動,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

她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

翁元讓悄悄的瞄了眼身旁引領自己入內的老者,有些埋怨他像個啞巴一樣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站在那兒,害她無所適從。

完成最後一筆,山無陵抬起頭,把卷軸收起,交給候在一旁的小廝帶走,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商人的務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隨後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被髮亮的桌子染上一層金箔般的光彩,不疾不徐的對上她,立即一頓。

翁元讓也跟著愣了一下。

有那麼一剎那,他的眼神好複雜動盪,不過當她再仔細的瞧時,又什麼也沒有,一如印象中的荒蕪、冷漠……不,是比印象中還要更寒冽。

“我道‘元姑娘’是哪家的姑娘,莫不是老曹謄錯了?”山無陵的話語中隱含著顯而易見的嘲弄,看來早已察覺她的身分。

“回爺的話,小的並沒有謄錯,完全是照姑娘說的寫,還再三確認過了。”一旁的老曹淡淡的說。

翁元讓秀麗的臉龐霎時染上一抹尷尬、狼狽的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