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別已久,眼下兩兩相見,訴些近來之事,就不免要親近一番。當下二人也不曾進到內殿之中,就在這邂羅進貢的螺鈿飛露春榻上相擁相偎,肆意歡情濃布,繾綣纏綿了一時。
彼此之間耳鬢廝磨一番之後,葉孤城用錦帕替對方將身下擦拭乾淨,這才擁著男人相依在一起,吻了吻他胸口處的硃紅胎記,道:“。。。抱歉,有些弄傷了你。”說著,就要披衣下床,去取藥來。西門吹雪的氣息還沒有平復,結實的胸膛兀自微微起伏著,卻用手握住了葉孤城的左腕,制止了他起身的動作:“。。。不用。”葉孤城見對方執意如此,並且確實沒有什麼嚴重的地方,只是在方才略微滲出了些許血絲,因此也就不再堅持,將自己先前脫下的那件繁複沉重的華服扯了過來,蓋在了兩人的身上,一邊將手按在男人腰間,替對方輕輕按摩起來。
束起的黑髮已經絲絲縷縷地散開,髮帶早就不知道丟在了哪裡,西門吹雪的手臂鬆鬆箍在身旁人的腰上,漆黑的雙眸微微眯起,掩去了裡面一貫的冷意,道:“。。。你似是清減許多。”
葉孤城用額頭與他輕輕相抵,溫言道:“。。。是麼。”一邊說著,一邊就在西門吹雪還沒有完全褪去情 欲紅暈的眼角親了親,緩慢流連: “在外面自然不比家中,一路吃穿用度,都免不得會簡單些。”兩人躺在榻上說話,講一講近來之事,待到葉孤城說到太平王以伶人刻意裝扮成自己模樣的那一段時,西門吹雪雖不曾開口說些什麼,但那眼中一閃而過的薄銳蕭殺之氣,卻是毫無掩飾的。葉孤城見他如此,就不禁垂目而哂,道:“。。。你這般,倒是讓我想起那年在秦淮河上時,你所做之事。”西門吹雪聞言,也記起當年只因為有人對葉孤城面帶淫/褻之意,自己便一劍沉船的舉動,於是就也微微扯了一下薄唇,彷彿就是笑了一下。
葉孤城輕緩地揉按著男人結實的腰身,道:“。。。也許不必多久,太平王那邊,就會有所異動。”說罷,又對西門吹雪低低說了幾句話,既而又接著說道:“雖然亦有血脈親緣,但除了有限幾人外,其餘之人,我也並不在意。。。”西門吹雪握著他的手,慢慢吻那修長的五指,道:“。。。你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葉孤城微微抬一下唇角,在西門吹雪的鼻樑上輕啄了一下,既而才說道:“。。。陸小鳳可是來過了?”西門吹雪應了一聲,然後又補充道:“。。。臨走之際,他已拿去二十罈美酒。”
葉孤城不禁哂道:“上回我讓他查探的事情,前一陣才剛剛接到他的傳信,他就已經直接來我府中拿了報酬。。。果然心急。”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天色就已經漸漸黑了下去。
一百三十四。 憬元 。。。
“皇兄一路辛苦,昨日才將將回京,正應該休息幾天,卻怎麼在今日就到了勖膺這裡。”
廳內侍奉的眾人都退了下去,午後遲遲,明媚的春光從外面透入,灑了滿地,牆角擱著一座紫銅貔貅獸頭香爐,瑞王正用手拿了小匙,舀了些香末兒,往爐裡慢慢均勻倒入,焚起一縷淡淡的輕煙,一面對外頭服侍的人吩咐道:“。。。還不快去阮氏那裡,把小郡主抱過來。”
不到一刻鐘,侍女就已經抱了孩子過來。水湖藍的錦繡襁褓,上面細細繡著精緻的仙鶴圖案,瑞王接過孩子,看了兩眼,隨即就對身旁的葉孤城笑道:“皇兄看看,這小東西懶得很,一日裡十二個時辰,倒有十個時辰是睡著的。”一面說,一面已經將襁褓遞到了葉孤城手上。
葉孤城從前一手撫養葉玄長到如今七歲上,對於如何照顧撫育年幼的孩子,倒是已經頗有經驗了,因此從瑞王手裡熟門熟路地接過了嬰兒時,也並沒有讓孩子覺得不適,哭鬧起來。
那孩子還太小,這幾日才剛剛長開,白白嫩嫩的,如同粉團兒一樣,頭髮和眉毛還是稀疏的,正懶懶地貪睡,紅潤的小嘴兒微微撅著,眉目間還沒有長成,暫時看不出像誰。嬰兒睡夢中的模樣一般都是十分可愛的,白白胖胖的小拳頭無意識地動了動,皺了一下鼻子。葉孤城見狀,心下也覺喜愛,便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小巧的長命金鎖,放在了襁褓上,卻不曾想那鎖上的細金鍊子正觸到了嬰兒的右手上,就見那粉白的小拳頭似是不耐煩地一動,無意間,就把鏈子緊緊抓在了手裡。瑞王笑道:“這小東西倒還知事,知道這是她皇伯父給的,當即就抓著不放了。”葉孤城見身旁瑞王眉眼含笑,倒是當真喜愛這個剛剛生下來不久的女兒的,比起一向對嫡長子的淡淡態度,對於這個側妃所生的小女兒,卻是更有一分真切的慈父之情。
陽光融融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