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卻已經逐漸飛到了別處。
葉玄想起今天早上當貼身的內侍在外面壓低了聲音,提醒自己已經到了應該起身梳洗,準備上朝的時辰時,他還在摟著懷裡的人,溫言細語地說著一些連自己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蠢透了的情話,不禁面上就微微現出了一點類似於赧然的神色,好在相隔極遠,下方的大臣們倒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而也只有在這一瞬,他才不是剛剛威嚴端重的帝王,而只是一個陷入了情網的普通青年罷了。
想起小時候也曾在書上看過君王為美色廢政誤國,如周幽王為搏褒姒一笑,烽火戲諸候,唐皇只因楊妃喜吃鮮荔枝,就命人快馬運來,累死人馬無數這樣的舊事,當時只覺得好笑,但如今自己身臨其境,才知道那些帝王原來並不是傻瓜,他自己也不是多麼聰明,他和他們其實都沒有太大的不同,為了那一刻被緊緊擁在懷裡的男子,天下間,有什麼事情是他不可以去做的呢?
自此君王不早朝。。。年輕的皇帝想著,忽然就記起昨夜懷裡的那具衣衫半褪的男性軀體。那人膚色潤白,四肢修長而勻稱,腰身勁瘦,體態韌頎,一頭青絲如同湖水一般流淌在床榻上,明明滿心不願,卻還是被他強硬地箍抱在懷中,肆意輕薄溫存,如果不是自己不想強迫對方,生怕當真壞了兩人之間自幼的情分,想必自己早已是忍耐不住,將這渴望多年的男子真正佔有在懷。。。很奇怪,小時候起居常常在一處,那人坦 裸的模樣也不是沒有見過,但現在時隔多年後再瞧見,心頭就頓時是火熱一片的了,目光幾乎粘在上頭,挪也挪不開,直想把眼前人死死摟進懷裡,恣意放肆一番才好。。。
皇帝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下了朝,只知一味朝著寢宮方向快步走去,將後頭跟著的一群內侍不耐煩地遠遠趕開,自己輕車熟路地徑直往殿內中走,留□後一路伏跪著的宮人。
剛進到了裡面,腳步就不禁放得緩了。
簾外有白梅冷冷,重重錦簾一道道輕挽,玉屏流光,珠帳半垂,一架飛海紫榴萏燻爐裡燃著香末兒,內中的點犀香似乎是已經燒得盡了,只餘一縷暗香還兜兜轉轉地籠在空氣當中,嫋煙輕絮一般,淡得近乎就快聞不到了。
那人就站在燻爐前,手裡執著一把玉匙,正往爐內均勻地灑上香末兒,腰身筆挺,長長的袖子半垂在地面上,順滑的長髮間淌著烏沉沉的光華,蜿蜒流瀉在背後。
年輕的皇帝目光定定地瞧著男子,一種異樣的情緒使他不願意驚擾此刻如同畫卷一般的寧謐氣氛,但那人卻已經發現了他,手上的玉匙就不由得似乎是頓了一頓,然後就一股腦兒地將匙裡的香末兒都盡數撒進爐裡,垂袖立著不動了,臉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
葉玄不覺心下就生出幾分懊惱,但也只是持續了片刻的工夫,然後就走上前,挽著男子廣袖下的手,柔聲道:“師兄,你可是惱我了麼。”
花玉辰清雋的面容上是無悲無喜的模樣,只把手微微一動,就要從葉玄掌心裡抽回來。葉玄緊緊握住,不肯讓那修長的手指從自己的手心裡滑脫,一面已伸臂環住對方的腰身,將比自己稍微矮上一些的男人箍進懷裡,低低嘆息了一聲,道:“師兄,你若是惱了我,只管罵我幾句,打我幾下都是好的,只莫要不理睬我。。。”
花玉辰的身子被他攬著,不禁就下意識地僵硬緊繃了起來,然後又漸漸放緩了下去,恢復了常態,半晌,才慢慢道:“。。。阿玄,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讓我走。”
葉玄扶在男人腰上的手微微一緊,既而垂了垂眼,把下巴從身後壓在這個人的肩上,閉目深嗅著對方身上的淡淡好聞味道,同時雙唇微張,咬住了懷中人的一縷青絲:“這‘圮清散’總有七日的效力,待七日過後,你自然就可以自動恢復內力。。。”
花玉辰不說話了,葉玄卻已心中不是滋味,道:“。。。你就真的這麼不願意?師兄,我不信你竟當真會這般無情。。。”年輕的皇帝將臉埋在男人的髮絲當中,“。。。師兄,我很喜歡你。。。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答應你,一輩子都只要你一個人,再不看旁人一眼,碰別人一個指頭。。。只要你應了我。。。只要你應了我。。。我什麼都肯。。。”
花玉辰耳畔縈繞著身後那人喃喃的低語,身軀被這樣一個溫熱的懷抱緊緊擁住,心下只覺得彷彿被火燙到一般,下意識地就想要掙脫這一雙有力的手臂,但皇帝抱得太緊,他眼下內力被藥性封住,根本就掙不開,試了幾下之後,不禁暗歎一聲,由他去了。
葉玄靜靜擁著懷裡的人。他的師兄背對著他,看不見往常那張清俊溫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