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也下去參加?”一面說著,一面偷偷打量了一下旁邊西門吹雪的反應。
半個時辰後,會有專門為武林年輕一輩所舉辦的擂臺,是各大門派勢力推出新秀弟子,藉此嶄露頭角的機會。葉孤城聞言,抬眼看向西門吹雪,後者則微一點頭,於是葉孤城亦略略頷首,道:“仔細應對。”同時吩咐去一個人至樓下為花玉辰遞交帖子,取一個名額。
花玉辰聽了,立時興奮地應了一聲,葉孤城抬手,就有一名侍人垂手上前,仔細記下了葉孤城的吩咐後,便轉身迅速下樓,只用了一刻鐘左右,就捧著一隻錦盒重新返回三樓。
盒蓋開啟,裡面放著一對剛剛在城中購置的,專門套在靴尖上的熟銅吞金雲頭,葉孤城讓花玉辰將其套在靴上,這才道:“對戰之時,或可有用。”
眼見少年興沖沖地下樓出外活動筋骨,陸小鳳摸著鬍子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處處為辰小子打算,你也當得上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葉孤城淡淡睨他一眼,既而替西門吹雪倒上一杯酒:“你向來江湖浪蕩,何不成家定性,也嚐嚐這‘可憐天下父母心’之意。”
陸小鳳哈哈笑道:“免了免了,若是娶了老婆,定然是不肯讓我整日喝酒。。。何況我又不像太。。。葉大財主這樣鉅萬身家,除了自己,可養不起第二個人。”
一旁花滿樓搖扇輕笑,葉孤城看他一眼,忽地眉心毫無聲息地一動,輕微快捷得沒有任何人察覺得到,卻是西門吹雪於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拇指在掌心內沿著紋線輕輕撫摩,葉孤城垂眼,亦微微回握一下。
約有一柱香後,猛然間忽聽一聲鏘然鑼響,隨即鼓音隆隆,將樓內的人聲盡皆壓了下去。
樓下中央偌大的臺場已經被清理乾淨,鋪上了紅氈,陸小鳳喝光了眼前的酒,於是就遂到樓下欲去蹩摸幾壇,而西門吹雪則面朝著欄杆,目光冷冷朝下方的臺場上看去。
葉孤城眼角餘光掃過陸小鳳消失在樓梯口處的身影,慢慢飲一口清茶,忽道:“‘遨遊四海求其凰’。。。花公子既有此意,又何必隱而不發。”
花滿樓面上似是閃過一絲驚訝,卻又很快變成了微微的笑容,神色平靜安然,既而溫潤一笑:“太。。。城主好眼力。”
葉孤城為自己續上茶:“蓬島還需結伴遊,一身難上碧巖頭。。。即便遊浪世間,終有一日,亦要落根。”
花滿樓輕輕地笑:“是身如幻,從顛倒起;是身如影,從業緣現;是身如焰,從渴愛生。。。滿樓不敢奢望太多。”
“百花樓內一年四季,有花,有酒,有朋友。”
“他每次若是累了,就會去小樓休息一陣,待到想要出去了,便自會離開。”
淡淡一笑,眉目清俊間,唯覺溫潤如玉。
“而滿樓,總是一直在那裡的。”
樓下的年輕子弟們按排次陸續上臺,刀光劍影,拳來腳往,不時有人被打落臺下,一時間呼喝聲,呻吟聲,不絕於耳。
葉孤城看著一樓臺場上的少年,微微頷首道:“辰兒的武藝,已有進境。”
銀光流輝,花玉辰手中的長劍如同狂風捲雪,將周身護得水潑不進,對面的青年使一雙銅錘,掄手搶攻處,破風聲足以讓樓中絕大多數人聽得清清楚楚。
西門吹雪目光看向樓下,道:“你方才予他之物,可派用場。”
話音未落,就見青年兩手掄出,明明雙錘沉重,但此時卻是週轉自如,直砸向花玉辰面門。
少年急身扭轉,右足飛踢迎上,只聽‘當’地一聲沉響,少年右腳狠狠撞上銅錘,同時借力倒飄出去,直退開一丈有餘,出了對手的攻勢範圍。
花玉辰心下暗叫僥倖,若非師父事先讓他在靴尖上套上專門的熟銅吞金雲頭,只這一擊,怕是自己連腳趾都要折斷。他定一定神,手腕倏然伸直反轉,同時口中清嘯一聲,劍尖挽出大朵銀色的精芒,足下猛一發力,縱起身形,如同猛虎撲兔一般,挺劍直直射向對手。
陸小鳳撫掌笑道:“好小子,我看他在一群人裡年紀最小,可本事卻是不含糊!花滿樓,辰小子這兩個師父,倒真是沒有白教了他。”
花滿樓聞言,搖扇微微一笑。葉孤城手指輕釦著身側的扶欄,對身旁人道:“辰兒的劍意,如今走的是凌厲的路子,倒有幾分你曾經的模樣。”
西門吹雪微一點頭,既而道:“戾氣未消。”
葉孤城略略揚眉,面上閃過一絲笑意:“若無戾氣時,已不知還要多少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