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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西門吹雪低首看向身旁的人。男子半倚在他肩頭,雙目微微合著,眉梢眼角盡皆染著薄紅,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西門吹雪右手輕輕撫摩著他的臉頰,感覺到掌下溫潤暖熱的肌膚,不由得略略低頭,就要在上面印下一吻。便在此時,忽聽外面悠悠一聲翁然鐘響,隨即鞭炮聲大作,爆豆一般,絡繹不絕。

狹長的鳳目睜開,葉孤城低低笑道:“新年甫至,守歲已過……”既而重新闔上眼,醺然靠在西門吹雪肩頭。

眼見男人醉意朦朧地似要入睡,西門吹雪眼底幾不可察地現出淡淡的柔和神色,起身扶住他肩膀,然後便將人攔腰抱起,走出了暖閣。葉孤城只略疊一疊眉峰,雙眼並不睜開,任由西門吹雪將自己打橫抱在懷中,穩穩向後園的居處走去。

十八。 除夕

長夜寒涼,一路行廊越徑,進到後園的居所,西門吹雪穿過一架落地雲石大插屏,便朝著內室步去。

紗帷層層而疊,越向前行,玉色的帳帷便越是厚重,待進到室中,就見鎏金鶴首燭臺上,六支塗金色‘吉’字的紅燭盈盈而燃,花燭外籠著紅煙羅紗燈罩,將柔和而明亮的光線淡淡落在十二扇落地鮫錦幔帳上,形成如同水波靜靜流淌的錯覺。窗邊一架小案上放著只青釉素定瓶,內中供著一束紅梅,殷紅的花瓣上,灑著幾點瑩瑩欲墜的水珠。整處居所此時與往日的清素寒雅相比,明顯多了幾分節日的喜慶模樣。

室外冷意沁沁,屋內卻是溫暖如春,沉香木製的床榻邊懸著月白綃帳,床腳一尊紫銅中鼎內焚著淡淡的麒潷香,淡白若無的輕煙徐徐散入床內,就將薄軟的羅帳微微拂動起來。

西門吹雪將懷中似是已經入眠的人安放在榻上的衾褥間,葉孤城沉沉合目,任由對方動作,西門吹雪替他除去了靴襪,又動手去解腰間的玉帶,這時葉孤城似是轉醒了幾分,雖還是闔著眼,卻已伸手去扯頸間的蟠龍扣,要脫下外面穿著的長袍。

那扣結頗為繁複,葉孤城酒意朦朧間,一時只解開了兩枚,不禁下意識地略皺了一下眉峰,西門吹雪難得見他如此,面上就露出了一絲笑意,既而伸手探向葉孤城頸間,替他去解衣紐。

外袍被脫下,西門吹雪注視著面前靜靜躺著的人,撥開遮在男人額前的一縷髮絲,手指撫摸著對方的右頰,在那比平時略染上些緋色的唇上微微一吻。雙唇相觸,只覺向來清冷的嘴唇此時卻是溫熱著的,令人格外流戀不已……

正緩緩輕觸間,就聽男子低醇中帶著一絲慵然的聲音,從相交的唇內模糊地溢位:“……西門?”

停下在對方唇角輕啄的動作,西門吹雪低低應道:“嗯。”拇指卻還撫在溫滑的面頰上,捨不得離開。

葉孤城微微啟開眼簾,面上淡淡浮出一抹極淺的輕笑,夾雜著酒香的暖熱吐息拂上了西門吹雪的下頦。“這是,第二回……”

劍眉略抬。西門吹雪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解,葉孤城重新合上雙眼,以手扶額,右腿微微屈起,有些慵然舒懶的模樣,唇角輕勾,語氣中明顯漾著薄薄的朦朧低笑:“去年在南海……我傷後服藥在院中……你便如方才這般……”(詳情可見一百一十章《子衿》西門在城主服藥入睡後,偷吻睡美男……)

墨色的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眼底閃過片刻的意外,“你知道?”

葉孤城但笑不語,抬手拈住西門吹雪鬢邊的一縷頭髮,繞在指間,過了一時,才道:“那時我雖因藥力睡著,卻也還有些知覺……”

西門吹雪的目光看住他半睜著的眼眸,裡面隱隱泛著琥珀色的微瀾,如同盛著滿觴醉人的美酒,不由得心絃微動,低頭輕吻上去:“既如此,為何當時不推開。”

彼時他二人尚未定情,西門吹雪當初此舉,已算得上是十分無禮,然而葉孤城眼睫被他以唇輕觸,帶起些須的癢,不禁微微偏過頭,避開了那薄唇,卻又在西門吹雪的鼻樑上吻了吻,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究竟為何……”

西門吹雪一頓,既而細細地看著他垂目微笑的容顏,半晌,才忽然重新低首,略顯急切地捕捉住男人因酒意上湧而開始滾熱起來的嘴唇,牢牢地含在口中。

酒飲得多了,此刻全身的溫度都已開始逐漸上升,令一向習慣於偏冷體溫的葉孤城略略感到不適,而西門吹雪微冷的唇卻在此時印了過來,於是便下意識地伸出手,攬住對方的身體,掌心在那寬健的脊背上緩緩遊移著,一邊似有若無地回應著唇齒間稍顯促迫的清涼索取。

西門吹雪的呼吸微微頓了頓。葉孤城的長髮枕在身下,漆黑地鋪在白羽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