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累了罷,最近要忙於督造公主府,昨日一天還有繁瑣的大婚儀式,晚間的宴會亦要招待賓客。。。
在婚禮之前,自己一直是忐忑不安的,不知要嫁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父皇和母后雖都說他很好,可關係到自己一生之事,畢竟還是擔心的,於是就也含羞向二皇兄旁敲側擊地打聽過,但直到從一貫嚴正端重的太子哥哥那裡確認了駙馬的人品德行,才真正略略放心了幾分。
而現在,自己就知道大家說的果然沒錯,她的夫君,確實是很好很好。。。
那人忽然睜開了眼。酆熙吃了一嚇,隨即一張白 皙的美麗面容上就立時浮滿了紅暈,不由得將赤 裸的身子往被內縮了縮,聲如蚊吶地道:“駙馬醒了。。。”
楚凇揚甫一睜開眼,就看見滿室喜慶的紅色,桌上的一雙龍鳳大紅喜燭已經燃盡,身旁,則似是正觸著一個柔滑溫膩的嬌柔身體。。。
“。。。公主。”楚凇揚起身,既而微皺了一下眉峰,抬起右手按住了額角,揉了幾下因昨夜飲酒頗多,眼下隱隱有些痠痛的太陽穴。
“。。。駙馬可是身體不適?”酆熙見他如此,便不禁開口問道,然後便急忙垂下了眼簾,紅著一張臉,不敢再多看一下男子正赤 裸著的上身。
“凇揚無事,公主不必掛懷。”楚凇揚淡淡道,便在此時,伺候新人梳洗的侍女已到了房外,楚凇揚命人進來,然後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洗漱。
“奴婢已備了熱水,殿下可要沐浴?”一名從宮中陪嫁過來的貼身侍女走到床前,輕輕壓低了聲音問道。
“。。。好。”酆熙正覺身上痠疼,聞言不由得臉上一紅,侍女見狀,心下不禁輕笑,忙讓人將洗沐用的熱水送到房內,一面請已經穿戴梳洗妥當的駙馬爺暫且迴避。
酆熙起了床,目光忽落在榻間一整幅潔白的絲絹上,方一見到上面染著的點點嫣紅,就不禁雙頰發燙,忙收回目光,由侍女攙扶著入浴,自有一名年長些的侍女小心地將白絹疊起,然後進宮將其交與皇后驗看。
沐浴過後,酆熙穿衣已畢,正坐在妝臺前,由侍女梳頭。
手上戴了兩枚水晶琉金梅花鏤空甲套,滿頭青絲則梳成了已婚女子的髮髻,一名貼身的侍女將攢絲累鳳的珠釵輕輕簪在新婦的雲鬢間,輕笑道:“主子大喜,駙馬爺品貌出眾,奴婢方才瞧著,待人也十分和善有度,想必日後,對公主定是極溫柔和氣的。”
酆熙微微臉紅,啐道:“休得胡言,還不快替本宮收拾妥當呢。”
眾侍女皆掩口偷笑,一面手腳利落地為主子裝扮,正值此時,便聽外面有人道:“稟公主,駙馬爺已傳了早膳,命人送到房中。”
正開了胭脂盒調配顏色的侍女聽了,不由得吃吃笑道:“殿下好福氣,駙馬爺定是知道殿□子不適,才特意如此。。。果然是對殿下細心溫柔,知冷知熱呢。”
酆熙聽了,雖面上微紅,心底卻是十分歡喜甜蜜,只覺自己果然嫁得了好夫婿,終身有靠, 於是道:“請駙馬進來。”
楚凇揚進到房中,身後跟著抬了餐案的侍人,不一時,就將早膳擺放收拾整齊。房內的幾名侍女極有眼色,也不在此伺候,只躬身退下,房中便剩了新婚夫妻二人而已。
兩人靜靜用著飯,酆熙不知道要對夫婿說些什麼,因此只得低首慢慢喝湯,不一時,卻忽聽楚凇揚開口道:“凇揚蒙陛下厚愛,賜嫁公主,實是不勝榮寵。只是凇揚向來性格狷僻,若是日後有怠慢之處,還請公主海涵。”
酆熙聽聞,便將手中的湯匙放下,含羞笑道:“駙馬何出此言,本宮出嫁前就已得父皇訓示,不得倚仗身份,恣意驕縱。。。即便本宮乃公主之尊,卻也已身屬駙馬,自是楚家媳婦。。。駙馬以後,休要再這般。。。”
說著,清麗的面容上已浮出淡淡的紅暈,聲音也低了下來:“昨日駙馬喚本宮‘娘子’,本宮。。。本宮是十分喜歡的。。。日後若在家中,駙馬不必稱‘公主’,只喚名字就好。。。”
楚凇揚見對面的少女已紅了臉,神情羞澀,儀態溫柔,就想起她昨夜嬌羞柔順的模樣,並無絲毫身為皇家公主的驕橫跋扈之態,不禁心中微微一軟,溫言喚道:“。。。酆熙。”
酆熙心底一動,隨即只覺又是羞澀又是甜蜜,不由得略略低首,垂眼低聲‘嗯’了一下,但很快又抬起頭,雖仍有些羞意,卻還是看著對面的男子,然後喚道:“夫 君。。。”
楚凇揚看她眉眼處雖是女子的清麗嬌美,但畢竟是血脈至親,卻仍能隱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