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按得趴在地上,但他自幼便養得骨子裡一股硬氣,死死撐著,說什麼也不肯折服,只極力挺住了,雪白的小臉漲得血紅,連說話都已經斷斷續續,卻還是驕傲地盡力仰起臉,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我爹爹。。。和父親。。。定然會給我報仇。。。”
玉羅剎看著男孩已蒙上淡淡水霧的琥珀色眼眸,忽然絲毫看不出意味地一笑,同時葉玄便只覺身上一輕,壓在肩頭的力道,登時就已消失不見。
“本座方才命你磕頭,你有什麼不肯?”玉羅剎嗤聲笑了幾下,略略傾身,用右手食指勾起葉玄的下巴:“小娃兒,你剛才說了,大丈夫上跪天地,下跪親尊,莫非轉眼便都忘了?”
葉玄原本厭惡地轉過頭,就要避開男人的手,卻忽然一下子頓住了,隨即便慢慢皺起形狀姣好的眉尖,滿是懷疑地道:“你。。。你是什麼意思?”
玉羅剎低笑了一下,手指彈了彈男孩輪廓雋秀的下巴尖兒,聲音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的恥笑味道。“方才你說你爹會來找本座報仇。。。莫非是要他大逆弒父不成?”
“。。。哎?”葉玄驟然愣住了。剛才他並沒有聽清馬車外花玉辰的喊話,因此什麼都不知道,此刻突然聽了玉羅剎的話,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大睜著,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呆呆地品味著‘大逆’‘弒父’幾個詞的意思,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玉羅剎見了男孩愣愣的模樣,一面眯起眼,一面向後靠在一堆軟墊上,道:“如此,你向本座磕個頭,莫非不該?”
葉玄顯然還沒有一下子從這突然的巨大轉折中完全醒過神來。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剛才還是個大惡人,怎麼會一轉眼居然就。。。
“你。。。你是。。。”葉玄輕輕地揉著還在疼痛的左肩,一邊慢慢站起身,一邊小心地打量著榻上的男人。半晌,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地微微張開嘴,這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對方好象是有一點面熟。原來,原來。。。
“你。。。你是我爹爹。。。的爹爹?”
玉羅剎聞言,突然笑了起來,一把拉過男孩的衣襟,把孩子扯得踉蹌了一下,直跌在男人的腿前,一雙小手不由自主地攀住了那膝頭繡著血紅焰紋的華貴衣料。
“小娃娃,葉孤城把你養得倒還不錯,這個年紀,卻頗有幾分氣性。”玉羅剎用手托起葉玄的下顎,犀利的目光在男孩俊秀的稚嫩面容上審視了一番,然後便似笑非笑地微微勾了唇角:“方才刺本座的那一劍,用的是你爹的招式。。。倒有些他小時候的氣勢。”
“。。。祖父。。。”葉玄見男人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的劍法出處,加之面容與西門吹雪相近,因此再無懷疑,雖然不知道男人為什麼剛才要那樣對待自己,卻還是喃喃地喚了一聲。
玉羅剎不置可否,既而伸手把孩子提到膝上坐了,看了看男孩因肩頭的疼痛而微微抿起的唇,淡笑道:“你爹他最近,都在家裡?”說著,右掌在男孩稚嫩的肩上稍稍一拍,葉玄只覺一道暖洋洋的熱流一下子衝進肉裡,原本還在悶痛的肩膀,登時就不疼了。
“嗯,爹爹和我們住在一起。”葉玄點了點頭,回答道。雖然他覺得眼前這位祖父和皇爺爺很不一樣,性子十分怪異,對自己也不像皇爺爺那樣慈祥和藹,可畢竟也是自己的祖父,因此也就把原先的懼怕和厭恨,瞬時都盡皆消去了。
玉羅剎神情間有些不以為然,只用右手隨意捏了一下男孩的臉頰,似是對眼前的孩子頗有幾分興趣,葉玄見他不說話,自己也就不敢多說,只瞧著他的面容,一副滿是詫異的模樣。
祖父的樣子,好象不比爹爹大多少啊。。。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坐著,車廂內,只聽見馬車轆轆向前行駛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忽然只聽咕嚕一聲響,玉羅剎微微挑眉,葉玄卻已臉紅了,隨即低下了頭,吶吶道:“。。。祖父。。。玄兒餓了。。。”
此時也確實將近中午,玉羅剎聽了孩子的話,有些好笑,隨意從旁邊的小几上拿過來一碟點心。葉玄先是謝過,然後才雙手接了,從碟子裡拿起一塊酥豆蓉棗泥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玉羅剎饒有興致地看著男孩安靜地進食,小小年紀,那樣優雅循禮的模樣和姿態,還有尚且稚嫩,卻仍然可以看出日後清峻輪廓的面龐。。。果然是和那個男人很像。
馬車突然一顛,好象是軋上了石頭之類的東西,葉玄猝不及防之下,猛地被軟糯的糕點噎住了喉嚨,立時便悶咳起來。
玉羅剎略略一頓,看了一眼膝上正努力吞嚥的男孩,見對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