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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見過大表兄。”

葉孤城的目光掠過她手上提著的食盒,心中瞬時瞭然,寧櫟黎垂下眼瞼,只盯著自己的繡鞋,慢慢說道:“兩位表兄要在此守夜照看小皇子,櫟黎見夜色深沉,或許表兄腹中會有些飢謹,因此便拿了點吃食過來。。。”

葉孤城容色淡淡,伸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食盒,“勞煩你。”

寧櫟黎微微低頭,看著男人棠白色的一角袍擺,上面用亮銀色的絲線密密繡著繁複的夔紋,略紅了雙腮,答道:“大表兄雖是守夜,也要保重身體。。。”

葉孤城手裡拿了食盒,然後便問道:“酆熙眼下如何。”

兩人相對站著,距離很近,寧櫟黎微微垂首,就能夠清楚地看見男人袖下露出的左手拇指上,戴著一枚極通透水潤的白玉扳指,修長的無名指間,亦有一枚從不離身的環戒,白瑩瑩的模樣,就彷彿一捧初雪,鼻中隱約嗅到絲絲浮動的清寒氣息,味道雖是極為淺淡,卻好象是讓人覺得從心底透出來一點喜悅和舒適。“。。。母親讓人煲了補湯,又煎了太醫開的藥,酆熙喝完,便睡下了。”

葉孤城略一頷首,寧櫟黎輕輕抬眸,就見到男人眼底清冽穩靜的神色,一對琉璃般的瞳仁幾乎深不可測,唯可看見裡面一點寂然的光,仿若雲靄。寧櫟黎心中微微跳動,只覺面上一熱,雙頰就似是染上了淺淺的燻紅,便不由自主地輕聲道:“夜深風寒,大表兄也多多珍重身體。”

葉孤城將目光浮浮掠過少女的面容,道:“回去休息罷。”話音甫落,就聽內殿突然響起嬰兒的啼哭聲,既而就聽瑞王高聲道:“皇兄?!皇兄。。。小六兒怕是已經不成了!”

葉孤城聞言,轉身幾步便重新回到內殿,寧櫟黎聽了,亦知眼下自己不應在此,於是便扶了宮人的手,往自己的寢宮去了。

葉孤城走到床前,就見瑞王正十分笨拙地哄拍著襁褓中的嬰兒,而那孩子則又哭又喘地啼個不住,直憋得麵皮發青,嘴唇泛紫,就連額角,都已漲得冒出了青筋。

瑞王面上還殘留著濃濃的睡意,見兄長進來,便急忙道:“小六兒怕是很有些不好。。。皇兄。。。”

葉孤城伸手探了探孩子的心律和脈博後,不禁疊了劍眉,瑞王見狀,便高聲對外面值夜的宮侍道:“來幾個人去報信兒,快請了聖上至此!”隨即又補充道:“再叫太醫過來!”

不多時,一名太醫便匆匆由內監引著,進到殿中,待見了嬰兒狀況之後,不由得心下咯噔一聲,隨即就汗溼了掌心。正在此時,就聽外殿間一迭聲地噪亂,不過片刻,就見景帝快步走了進來。

此時夜深風寒,冷意深重,景帝披著一襲墨絨滾金錦袍,雙眉深鎖,面色陰沉,快步走至榻前,劈頭便沉聲問道:“六皇子如何了。”

太醫冷汗涔涔,忍不住舉袖去擦,連聲音裡亦帶出一絲顫抖:“微臣無能。。。六皇子怕是。。。怕是。。。”

景帝見了這光景,不再多說,木然擺了擺手,自己便坐在床沿,只靜靜地瞧著正兀自哭喘不已的小兒子。

殿中沉寂,除孩子的哭鬧聲外,再沒有一絲別的聲響,景帝看著嬰兒面色一點點紫漲,已開始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心中只覺得一陣發疼,半晌,才緩緩道:“小六兒。。。當真是不成了的?”

太醫顫聲道:“微臣。。。微臣。。。”

殿內燭光溫暖而明亮,如同水波一般,流淌在景帝金色的袍角上。瑞王輕聲道:“父皇。。。”卻只吐出了兩個字,就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景帝面色沉沉,只聽見遠處殿外傳來的陣陣更鼓聲。片刻之後,從床上抱起已憋喘得臉色青紫的嬰兒,細細看了看孩子面上明顯痛苦不堪的神情,半晌,才慢慢道:“既是如此,小六又難受得緊。。。用些藥,讓他安安靜靜地走罷。”

瑞王聞言一驚,太醫卻已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叩首:“陛下。。。微臣。。。微臣萬死不敢如此。。。”

景帝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太醫,然後又將目光慢慢停在懷中的小兒子臉上。此時那孩子已快喘不上氣來,兩隻小手無力地掙扎著,喉中困難地咯咯發出一喘一喘的聲音。景帝眼見嬰兒痛苦難當,眉心不禁深深緊蹙成‘川’字,陡然喝道:“拿一劑藥來!”

太醫只伏在地上,連連叩頭,哪裡敢當真如此?景帝見狀,心下更是恚怒煩躁,猛地一腳踹了過去,斥道:“無用的東西,給朕滾出去!”

殿中只剩下父子四人,燭火燃得久了,似乎就覺得有些暗沉,映在景帝沉寂似水的面容上,彷彿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