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紮成了刺蝟!”
“今日多虧了這位玉蝶夫人!”九毒破涕為笑,既而又埋下頭,避開眾人目光,在連翹耳邊悄聲道:“別出聲。”
“你的連弟既已醒轉,還望小兄弟遵守諾言。”玉蝶說完,起身對眾弟子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誰也不許再為難這小兄弟二人!天色已晚,明日還要進城,都回去歇著罷!”眾弟子早被這位二夫人治得服服帖貼,雖背地裡為了討好唐青羽說了她許多不敬之詞,但當著她的面,竟無一人敢造次。
九毒扶起連翹,見唐青羽正橫眉冷眼地瞪著自己,一副咬牙切齒又全無法子的模樣,突覺好笑,朝他扮了個鬼臉,故意刺激他道:“今日若非你那二孃,五刃世家可真要敗在你手上,少公子噢?”
唐青羽忿恨交集,但當下卻顧不得反駁,他強忍住劇痛拔出腕上的狼牙釘,眾世家弟子替他包紮好傷口,一行人悻悻地奔二樓而去。
九毒拉著連翹,行至樓梯口時朝沈猶楓俏皮地朗聲道:“吶——楓哥哥,明日九兒與你一同入城!”
沈猶楓寵溺地點點頭,回頭繼續品酒,李雲驀道:“你這九兄弟怕是會一直跟著咱們了罷!”
“如此不正合你我之意?”沈猶楓淡然一笑,“難道你不想知道,我那九兄弟苦費心機地讓我盟與五刃世家鷸蚌相爭,他究竟想要坐擁怎樣的漁翁之利?”
“切!這小騙子本性難移,如今還帶了個小小騙子跟他同行,我當然對他的身份甚感興趣,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能讓你把盟印都交給他的人,究竟有何能耐!”李雲驀說完,舉杯跟沈猶楓的酒杯一碰,兀自仰頭而盡。
“哎喲!你們把我的小店毀成這般模樣就想溜哇……”掌櫃的一直躲在櫃檯內瑟瑟發抖,見風波漸平,這才跳出來大哭道。
“掌櫃的,拿去修繕。”未待掌櫃的說完,玉蝶一隻手反揹著,另一隻手落落大方地拿出一錠金元寶放於櫃檯。“這……多謝夫人……”掌櫃的適才破涕為笑。
玉蝶輕嘆了口氣,回過頭去,看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大堂東側,恰巧與那墨髮劍眉的俊美青年目光相接,只見沈猶楓嘴角微揚,似早有所料,既而又繼續斟酒與李雲驀舉杯暢飲,玉蝶則意味深長地一笑,嫵媚地戴上面紗,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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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色微亮,金盤客棧的大門前已是車水馬龍,唐青羽被眾弟子簇擁著出門,又見九毒和連翹,不禁冷嘲一聲,兀自傲慢地鑽進車輦。九毒和連翹未備馬騎,早在宣州之時,他們便瞧見五刃世家那行浩浩蕩蕩的車隊,兩人知道在人多的地方便於藏身,遂暗中尾隨著唐青羽的車輦而來,憑藉甚好的輕功,兩人竟一路跟至金盤,然而赤足始終無法與快馬相比,兩個少年縱然輕功絕妙,仍免不了奔波之苦,腳上的長靴已然泥漬密佈。
沈猶楓牽出流星,縱身一躍翻上馬背,瞥了眼九毒的長靴,不禁莞爾一笑,側身向他伸出手掌,朗聲道:“來,上馬!”九毒面色微窘,心中卻竊喜,他眨眨眼睛望了眼連翹,沈猶楓知他心中所想,遂朝李雲驀笑道:“這位連翹公子就交給你照顧罷!”
“為何交給我!”李雲驀當即抗議道,“我的馬兒連日來奔波數千裡早已疲乏不堪,如今平白無故的多個人騎,你們想累死我的馬兒啊!”李雲驀對九毒一直心懷芥蒂,加之客棧那出戏他裡裡外外瞧得明白,依這雲座恨烏及烏,快人快語的脾性,此刻自然對連翹沒有好臉色看。
九毒皺眉冷冷一笑,沈猶楓則不動聲色,嘴角驟然劃過一絲狡黠,那意思再明白不過:李雲驀啊李雲驀,我就不信你嘮叨完了不會乖乖地帶那孩子走。
果然,李雲驀嘀咕了一陣,本以為沈猶楓會對他出言相激,誰料那傢伙一言不發,只是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他頓覺無趣,遂無奈地回頭沖流雲嚷嚷道:“你,帶那小鬼上馬!”說完也不理人,徑自朝前走去。
流雲淡淡地諾下,牽馬行至連翹跟前,拽著他往馬背上一託,連翹便如同一隻小鳥般躍至馬上,流雲跟著翻身上馬,也不說話,緊隨李雲驀而去,連翹單薄的後背貼著流雲的前胸,他以往哪裡跟陌生人如此親近過,當下不禁面頰發熱,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猶楓這才轉回頭,俯身欲拉九毒上馬,九毒冷笑道:“楓哥哥,你不怕自個兒的馬被累死麼!”沈猶楓知他說的是氣話,並未計較,他彎下腰,湊近流星的耳朵邊詳裝聽了片刻,遂直起身溫和地摸著流星的棕毛,笑道:“流星跟我說了,再來十個九兒它也能馱!”
九毒撲哧一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