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定是要送回龍鼎聯盟咯!”九毒走近前去,端著燭臺在信紙的封口處滴上三滴蠟油。
沈猶楓點點頭,凝色道:“根據那怪人所言,現下有兩個迷惑需要解答,一是他口中所說的‘鏡’究竟是何人,二是玄知府的遺孤當年又是被何人所救……”
九毒目光一動,輕聲問道:“楓哥哥心中可有懷疑的物件?”
“這第一個迷惑,咱們可從流雲的身份入手進行推斷……”沈猶楓尋思道,“其一,天影旗曾為李雲驀探得些許情報,懷疑流雲跟簏州慘案有所牽連,若按流雲的年齡來算,他與蒼風同歲,麓州慘案發生之時,他只是個年僅十歲的孩童,是不可能率領朝廷兵馬去殺人的;其二,舞風當年從名州到宣州的五刃世家去,途經麓州碰巧見過那隊執行滅門指令的朝廷兵馬,舞風亦能肯定那隊兵馬的帶頭之人跟流雲容貌相似,但聲音卻截然不同,由此咱們便作個大膽的猜想,那帶頭之人,若按年齡推斷,極有可能是流雲的兄長……”
“流雲的兄長……”九毒眼神驟亮,不禁豁然道,“那怪人說是‘鏡’將壽莊滅門,咱們不妨再作個大膽的猜想,若‘鏡’是流雲的兄長,流雲真名為藍嬰,那麼當年的帶頭之人有可能就叫藍鏡!”
沈猶楓笑道:“不錯,藍鏡統帥朝廷兵馬,必然是萬長亭的手下,他滅門之時死在簏州,其弟藍嬰被萬長亭收養,如今稱萬長亭為義父也便順理成章了。”
九毒欣然一笑,端起桌上的夜宵舀了一勺遞到沈猶楓嘴邊,打趣道:“楓哥哥,咱倆想必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了罷!”
“但願不是自作聰明!”沈猶楓笑著抿了半口,把剩下半勺塞進九毒嘴裡,繼續道:“那玄子道原是名州人士,任簏州知府期間亦是個體恤民心的好官,但卻在來簏州僅數月後便慘遭滅門,想必此禍根在他到簏州就任之前便已埋下了……”九毒一邊聽一邊吃著夜宵,這回他舀了一大勺,自個兒先抿了一半,遂將剩下的那半勺喂進沈猶楓嘴裡,笑道:“依楓哥哥所言,莫非是玄子道在名州犯了事兒,所以才被朝廷滅門的麼?名州可是護名侯的地兒!”
沈猶楓嚥下嘴裡的夜宵,不禁鎖眉道:“我也是這點想不明白,既然玄子道原籍名州,按照大宗朝的例律,他到簏州就任知府必須身負原籍所在地最高統領的推薦,由此看來,主上必定跟他相交不淺,為何他慘遭滅門之禍,我等卻從未聽主上提起過呢……”說著,沈猶楓轉身走向窗邊,一眨眼,便有隻信鴿從密林深處飛來,沈猶楓將密信系在信鴿腳上,一揚手,那鴿子便撲騰著翅膀往名州方向飛去,沈猶楓看著遠去的鴿子嘆道:“罷了,究竟有無藍鏡其人,那玄子道在名州之時又做過些什麼,我等交給雲座仔細查探便是了!”
九毒咬著勺子笑道:“雲哥哥看到密信準會氣得跳腳,抱怨咱們隔著數千裡還在給他派差使!”
沈猶楓卻凜然道:“若雲兒能查出藍鏡,也就能徹底查清楚流雲,這不僅是為了咱們,亦是為了他自己,九兒,流雲欠你我,欠雲兒,欠連翹的債,我等日後必讓他償還!”
九毒聞言心中一熱,但聽到連翹二字,他又立刻糾結起來,之前那份一直藏在暗中琢磨的心事再一次湧了出來,不禁令他陷入了沉思。
沈猶楓回到九毒身邊,看他吃完了夜宵,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正色道:“至於當年是誰救了玄知府的遺孤,我想只要查出此人是誰,所有的迷惑都會迎刃而解,九兒,你素來聰明伶俐,心中可有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啊?”九毒一怔,似乎才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
“怎麼了?”沈猶楓莞爾笑道,“在壽莊之時,我便見你心事重重,可是真的想到了什麼?”
“我……”九毒支吾著,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啟齒。對於小少爺以及那個救下小少爺的人,九毒心中雖有茫然和困惑,但經過仔細的推敲,卻也大膽地猜出了幾分——這麼多年來,師父從未對誰提起過連翹的身世,連翹入天門之時年僅四歲,我亦不過六歲左右,縱然我們對兒時的記憶可謂模糊至極,但連翹從小與我同住同食,那脖子上有道刀疤,我自然再清楚不過,加之那怪人全身潰爛惡臭,以我自幼在天門長大的經歷,又怎會不知道這身膿瘡實非怪病,而是因為身中慢性巨毒所致,如此更讓那大膽的猜測可信了幾分,如果,那個怪人口中的小少爺是連翹的話……那便意味著,當年給怪人下毒,並且救下小少爺的人,乃是師父毒聖……
九毒深咬著唇,兀自低頭思忖著,神情竟是糾結無比——我縱然猜到幾分,卻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