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驚歎之聲,誰能料到,這個原本看起來其貌不揚極其平凡的小鬼,竟然是易容而來,此時他雖因傷痛而顯得虛弱疲憊,但他渾身上下的邪魅之氣,靈動之姿卻是絲毫不減,這少年從頭到腳,五官氣質堪稱完美,當真是眉目如畫,攝人心魄,如此品貌傾城的少年,令那些浪蕩了江湖多年的俠客以及見過無數美人的將士也不禁心中感嘆:若是人間之物,實屬罕見。
九毒當眾被生生地揭掉易容面具,他心中惱怒,但卻無力再解釋任何疑問,表達任何憤怒,此番刺激,令他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恍惚之中,他身子向前一俯,撲通一聲便跪下地去。
“他……真是那隻狐狸?”李雲驀呆了呆,轉頭問向身邊侍立的煙雲,一臉的難以置信,同時也一如既往的摸不著頭緒。
“真乃天人!”煙雲有些恍惚地一笑,由衷地嘆道,“我們女兒家在他面前也都自慚形穢了……哦不……若非被那人皮面具禁錮多時,以他的品貌,所到之處,任何人都將黯然失色了!”
“有那麼誇張麼!”李雲驀不屑地嘴硬道,轉過頭想仔細問問沈猶楓,誰知身邊的座位已空,遂向擂臺一望,沈猶楓已在眨眼間奔於九毒身旁。
“解堂主,我天風旗的人,還是讓本座親自帶回罷。”沈猶楓的語氣波瀾不驚卻暗含冷冽,言語間他已蹲下身,將九毒小心地擁入懷中,隨即褪下自己肩上的海龍皮襖合貂鼠風領替九毒圍上。
解連環抱拳笑道:“那是自然,風座請!”隨後不動聲色地回到玉藻堂的方陣之中。白元遜冷笑道:“沒想到那小鬼竟是這般奇人……可惜呀,我那鋼釘可不管你是美是醜,我看那天風旗還是備好棺材準備收屍罷!”解連環微笑不語。
幾乎快要失去知覺的九毒,只覺肩上一陣暖意襲來,有一雙堅實的臂彎護住了自己,他雖閉著眼睛,神智恍惚,但心中卻清楚地知道這人是誰,只見他嘴角一動,毫無顧慮地放棄了最後的戒備,整個身體完全地癱軟了下來,如夢囈般輕聲念道:“你終於來了……”
“別說話!安心睡罷!”沈猶楓俯在九毒耳邊柔聲道,他一手托住九毒的後背為其輸入真氣,一手伸入九毒膝下,為免碰到其鎖骨間的傷口,沈猶楓極其謹慎,微一用力便將九毒橫腰抱起,隨後,他穩穩地站了起來,雙足一踏,如同身披雙翼般傲然回到觀戰席。
九毒緊貼在沈猶楓的懷中,他緊緊地攬著沈猶楓的腰,把小臉向沈猶楓的胸膛裡深深地埋去,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他那被鋼釘刺傷的鎖骨竟突然間消散了疼痛,之前所遭受的傷害也彷彿在剎那間蕩然無存,他的傷口不痛了,血不流了,他的面容是否大白天下根本就不重要了,九毒只覺得自己的眉心、鼻尖還有臉頰,都瀰漫著沈猶楓胸膛裡明澈溫暖的暗香,那是他的氣味,就讓他此刻陶醉在他的氣味裡,偎依在他的懷抱裡,享受這片刻的歡愉與美好,因為此刻,他被守護著,被一個自己所愛的強者守護著,誰也無法再傷害他,誰也不能。
“受傷真好……”這是九毒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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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毒再次醒來已是傍晚,緩緩地睜開眼睛,待面前的那個人影變得清晰,他忍不住欣然一笑:“是何時辰了?”
“酉時將過了,好些了麼?”沈猶楓坐在九毒的床邊,身側立著一樽酒盞,他一邊等待九毒甦醒,一邊自斟自酌。
九毒點點頭,靜靜地看著沈猶楓,夕陽映照在沈猶楓輪廓鮮明的側臉上,投下點點光暈,九毒沉默不語,有些陶醉地徑自望著他。
“怎麼?一覺醒過來發現我也易容了?”沈猶楓端著酒盞打趣道,他早已摘下面具,換上一身輕便的裝束。
九毒被他說得羞紅了臉,悄悄地把頭埋進柔軟的被子裡,不一會又探出半個腦袋,依然有些恍惚地盯著沈猶楓,默了片刻,他才支吾著開了口:“你……一直都在這兒守著我?”
“當然。”沈猶楓優雅地放下酒盞,笑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究竟怎樣帶你回來的,怎樣給你換的衣服,怎樣給你上的藥?”
九毒的臉刷地一下紅透了,為掩飾自己砰砰亂跳的心,他小嘴一翹:“哼!九兒才沒興趣……知道呢!”說著,卻偷偷掀開被子看了看,只見自個兒已換上一身乾淨棉柔的衣褲,上衣釦子敞開,以避免摩擦到鎖骨間的傷口,而那道讓他血染前衣的傷口,已經敷上了最好的藥,包紮著厚厚的繃帶。
“幸得你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配合龍鼎聯盟上好的傷藥和我輸給你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