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九兒可沒興趣。
此時,只聽門外一聲秉報:“啟稟雲座,流雲有事相奏。”
李雲驀使了個眼色,沈猶楓立時向舞風道:“此事明日之後再議罷!”舞風頓時會意,向眾人施禮後,頃刻便消失在大殿的屏風之後。流雲身負謀逆嫌疑,楓雲二人暫時不會讓他見到舞風,以免多生枝節。
“進來!”李雲驀坐回大殿的正塌上宣道,流雲進殿,依然身著藍衣,披散著長髮,目光和神色都很平靜,路過沈猶楓身邊時,他恭敬地略一施禮,又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九毒,仍是無懈可擊地淡定。
“流雲,風座和九毒都是自己人,不必忌諱,有何事稟奏,直說無妨。”
“是。”流雲面無表情,壓低聲音道,“屬下剛接到天影旗密報,談孤雁在祭厄司的天獄中毒發身亡,所中何毒尚且不明,同一時辰,關押玉蝶的囚室突然失火,大火撲滅後找到一具燒焦的女屍,已證實乃玉蝶畏罪自殺。”
李雲驀一面聽著,一面盯著流雲的眼睛看了許久,只見流雲那雙微藍的美目中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淡定,你甚至無法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任何感情的流露,李雲驀輕嘆著擺了擺手:“知道了,你下去罷!”
流雲恭敬地轉身退下,出去時順帶關上了雲壇大殿的殿門,李雲驀冷眼看著他離開,徑自沉默不語。沈猶楓則向屏風後朗聲道:“舞風,出來罷!”
舞風盈然而出,沈猶楓問道:“幾日前在金盤客棧,流雲與我等同行,你已見過此人,今日又聽他的聲音,可是清楚了?”舞風皺眉:“屬下聽得清楚。”沈猶楓道:“那麼,十年前你在麓州所見到的朝廷兵馬,帶頭之人可是流雲?”
舞風沉吟片刻,不確定地搖頭道:“看相貌有幾分相似,可聽聲音又不是……”
“究竟是不是?”沈猶楓目光一凜,厲聲問道。
“不是!”舞風正色道,不再猶豫不決,“十年前我在麓州見到那隊兵馬之時正值大雨,他們疾行而過,舞風或許並未瞧得清楚,雖然時間過去了十年,可是今日聽聲音,我能肯定當年說話的帶頭之人不是流雲。”
李雲驀聞言,長長地吁了口氣,如釋重負般地閉上眼睛,他心中那塊長久擱置的大石暫且落地,雖然尚有許多疑慮,但舞風所言無疑是他最想聽到的結果。回到龍鼎聯盟之後,天影旗秘密為他提供了追查流雲叛變的諸多線索,其中便包括流雲曾參與由朝廷一手策劃的麓州慘案,如果追查之後證據確鑿,天影旗的暗影們則會立即滅殺流雲,對叛變盟眾的處置令,他們甚至無須透過李雲驀這個旗座,便會直接送到墨臺鷹的手上。
流雲在李雲驀心中的位置相當於蒼風之於沈猶楓,是無法捨棄的存在,如今有舞風為證,無論流雲是否真的謀逆,李雲驀都感到欣慰,他至少目前可以確定,流雲當年並未跟朝廷勾結制造那起驚動整個江湖的麓州慘案。
“流雲和舞風姐姐難道互不相識?”九毒咂巴了口茶,不禁問道。
沈猶楓微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四風、四雲和四影皆是盟主悉心挖掘並且栽培的少年殺手,他們與我們三旗座年紀相仿,少年時代便陪伴在我們身邊,可謂親如手足情誼深厚,只是在這十二人裡,舞風和流雲又跟其他人不同。”
“有何不同?”九毒問道。
“舞風十一歲入盟,一年後便隱姓埋名去了五刃世家,而流雲則是在四年前,也就是他十六歲時才加入龍鼎聯盟的,流雲和舞風這些年來從未見過面,即使對面相看,也不會相識。”
九毒更奇:“那流雲和製造麓州慘案的朝廷兵馬又有何關係?”沈猶楓道:“你也知道麓州慘案?”九毒笑道:“此案當年驚動江湖誰人不知?九兒早在做小乞丐的時候就偷偷在茶館聽說書人講過了!”
李雲驀冷言道:“此事絕密,你今日已經知道得太多,這對你而言並非好事。”
九毒瞪了李雲驀一眼:“可什麼也不知道對我而言絕對是壞事……”
“小狐狸,你的楓哥哥對你這個初來駕到的盟眾,可是比對從小跟著他長大的四風都要好上百倍,你騙我無所謂,就忍心騙他麼?”李雲驀語氣微酸,厲聲道,“流雲之事乃是我天雲旗的份內之事,本座勸你還是規矩地跟在風座身邊,否則沒他庇護你,哪天掉了腦袋都不知道。”
“雲座倒是說說,九兒騙了你們什麼?”九毒粲然一笑,毫不生氣。
李雲驀聲色俱厲:“我且問你,你究竟師承何門?為何會有血竭這等殘忍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