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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挑燈燼百里。風捲流塵,舊夢難再續。醉眼溼花留無計,花落魂斷染羅衣……”萬長亭念著,竟有些恍神,片刻後才將目光又落回九毒身上,“這首詞……你可曾聽過?此乃先皇天慶帝在登基之年赴宣州神壇祭祀時所作,先帝一生酷愛畫桃花,然而……這首詞卻終究未來得及書上那幅最後的丹青《桃花芳菲圖》……”

九毒無言地聽著,心中驟然泛起隱隱地波瀾——桃花,乃是師父毒聖最擅描繪的物象,而這首《蝶戀花》,九毒自小便常聽毒聖輕念,每回他都好奇地詢問毒聖此詞是何人所作,毒聖卻總是默而不答,時間長了,九毒也不再追問,權當這是師父一時興起所吟。想當初在翠樓,九毒揮毫潑墨為《桃花芳菲圖》題上這首詞,實乃急中生智而為,可如今看來,倒生生地成為天意了。

萬長亭見九毒略有所動,遂正色道:“當年先帝赴宣州神壇祭祀,因見到宣州西南的山巒上出現奇景,便以妙法靈華,予歸何處為意,賜名此山為靈予山,這些……你可都知道?”

“天慶帝與毒聖有何關係?”九毒終於幽幽地開了口。

“你想知道麼?”萬長亭白眉一動,卻搖頭笑道:“那咱家也給你談個公平交易,你老老實實地告訴咱家毒聖為何會成為你的師父,咱家自然也會告訴你關於先帝的往事。”

“那你一輩子也別想知道了,九兒一句也不會說的。”九毒冷哼一聲,轉過頭又恢復到先前的沉默,不再搭理萬長亭。

“真是個倔強的小子,跟當年的信王果然很像呢……”萬長亭瞅著九毒,暗自尋思道,“等回了燕城,咱家一用刑,哼……看你還能撐多久!”

說話間,馬車已奔過了汀菽客棧,未作絲毫停留,直朝名州城而去,到了名州北城門外卻沒有進城,反而掉轉車頭徑直向西,一個時辰之後,馬車從城外小路繞到了名州的西城門外,萬長亭在此彙集了留守護駕的十餘鐵騎,片刻不停,直上官道,一路向燕城而去,眼看就要穿過金盤,忽然,那車身一震,只聽拉車的馬兒長嘶一聲,急促地停了下來。

“公公……”車伕渾身溼透爬進車裡,驚慌失措地指著外面,“前……前方……”萬長亭雙目一瞪:“沒用的東西!”親自探出身去一望,陡然面色驟沉,眼神亦黯了下來。九毒不禁抬頭瞥了一眼車外,他毫無神采的臉上頓時浮上驚詫。

只見茫茫風雨之中矗立著兩個年輕男子,一個身著藍衣,神色漠然,正是流雲。而另一個人則手握弦月形的銀刺直抵流雲頸上咽喉,他戴著鬼面,凜然而立,令人看不真切。

“你是何人?”萬長亭冷冷地問道,言語間那十餘鐵騎已蜂擁而上,將流雲與那男子團團圍住。只聽流雲高聲道:“義父快走!不要因為孩兒誤了大事!”

“藍嬰!咱家令你在金盤等待匯合,你怎會落於此人手中!”萬長亭鎖眉喝道,“他是何人?!”

“請義父恕罪!天影旗早就對孩兒起疑,如今被他跟蹤生擒,是孩兒失策!他……”流雲略一遲疑,沉聲道,“若孩兒猜得沒錯,他是龍鼎聯盟天影旗旗座……”說著,他微一轉眼盯著那鬼面,幽幽道,“……夙砂影。”

'61'第五十八章 脫 身

“天影旗!”萬長亭驚道,心中大叫不好,千算萬算竟算漏了行在暗處的天影旗。九毒心中也是一驚,不禁直直地盯著那張在暴雨中略有些模糊的鬼面,原來他就是沈猶楓和李雲驀曾經提起過的影座阿夙。

“拿命來罷。”雷聲轟鳴,夙砂影開了口,語氣不含絲毫的溫度。圍在四周的十餘鐵騎見狀,咆哮著衝將上去,夙砂影氣場驟沉,一手緊按流雲命門,一手輕彈手中銀刺,身形迅然一動,竟是如夢化影,虛虛實實令人不辯真假,再一眨眼,他幻影還真,瀟灑地飛挑掌中銀刺,迎風一展,如月落清輝,隱隱約約,飄飄渺渺,剎那間,只見風雨中一圈銀光閃過,當下見血封喉,那十餘鐵騎連慘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便重重倒地,已是氣息全無,再看夙砂影,他的步伐竟未離開過原地半步,那根弦月形的銀刺依然深深地橫在流雲頸上,一道血痕流了下來。

萬長亭又驚又駭,突然眼珠一轉,挾住九毒,向夙砂影厲聲道:“你究竟想要如何?”夙砂影冷冷道:“交換人質。”萬長亭一愕,橫眉道:“咱家若不答應呢!”夙砂影凜然不語,那身影在狂風暴雨之中卻更顯鬼魅,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只聽他幽幽啟齒,聲音竟似來自遙遠的魑魅之地:“死——”

“義父快走!”流雲終於忍不住急喊道,“孩兒拖住他!您尚有機會脫身!”說著他抬掌緊緊攥住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