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半球的海波頓相反,此刻正值寒冬節氣。由於下船以後我就不見了行李,金色的假髮也掉了,只穿著那身女侍應生服,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圓頭皮鞋。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腳都酸腫了,我還是沒能發現維希的身影。
想去找七月,也不知道他在哪。掉了手機,連他的號碼都不知道,在一座陌生城市的陌生街頭,我突然覺得自己變得無限的迷茫起來。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比當時漫步於暮隱山莊的荒原中還要悲涼。
忽然有點懷念那個七月口中的“家”了。
我停在一家裝潢不錯的店門口歇腳,玻璃裝飾的門上倒影出我的臉,畫著濃豔的妝,一路上都忘了擦去。鏡子裡的自己根本不像自己,為什麼就連這樣的我都能被暮隱兄弟認出來呢?
風煞的街頭,有兩個醉漢在對街與我搭訕。
言語中好像把我當成了那種出賣肉體的女人。
這也難怪,穿得這麼清爽,還畫著濃妝,一個人停在街邊左右環顧,任憑誰見了這副情景都會誤會,這不怪他們。於是我禮貌地回絕了他們,兩個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對我做了個鄙夷的動作,搭著肩揚起酒瓶走遠了。
霓虹燈映照下的街景肅穆冰封,我裹緊衣衫原地蹲下,想把身子暖熱了再走。
哪知天氣好像故意作對似的越來越冷,暴露在空氣中的腳踝結起了一層霜紅。
不知不覺間,街上的行人好像變少了,視線中交錯的貴人鞋履也變得稀疏起來。思維遊移的時候,一下清脆的金幣叮咚聲敲響了我沉睡的腦殼,我睜開眼睛發現灰濛濛的石板地上躺著一枚圓形的金幣。我順著那金幣抬頭仰視著一身裘皮的貴婦,她的目光好像說著:“骯髒的窮人,快去找見乾淨的衣服吧,別玷汙了這美麗的城市。”
她走後,我默默地撿起那枚金幣,有黑色的水漬砸在了上面。
被淚水暈開的睫毛膏徹底毀了我的整張臉,我低頭沿著街口飛速地行走,唯恐看到別人對我指指點點。但是飢寒交迫的感覺不斷麻痺著我的視線,我哭著哭著,突然意識到,理想中的城市,真的和理想相差好遠……
又走了一段路,我微妙地停在又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式建築面前。
抬頭望去,金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