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背後血光滿天飛,這頭卻在交涉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我感到很茫然。
星樊的表情很糟糕,眼睛冷得掉灰。七月也是一臉凝重,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怎麼辦?
這種危機時刻,就算是國家大事,也要等保完命後再討論吧。這就是我身為小市民腦內的第一反應。
於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兩個大男人的手就往船艙裡跑。
原本的圍觀群眾早就作鳥獸散,我拉著星樊和七月逃難般地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原地蹲下觀望王儲殿下,哦不,是維希和鬼刀的交戰。
手下們已經基本掛的差不多了,只有鬼刀頭子還在苟延殘喘。
竟然能在維希的劍前存活這麼長時間,看來此人功力還是有一點的。畢竟,這麼年輕就爬到了頭目的位子,沒有兩把刷子那是不行的。
交戰中的鬼刀咧開了嘴,我注意到他的牙間滿是血跡。腥臭的血混合著潔白的齒,嘴邊那圈濃密的鬍渣也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哈哈哈,我鬼刀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趣的對手。小美人,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劍跟你的人一樣,都這麼銷魂?”
維希甩掉了劍上的血,沉著眼睛默默嘟囔了一句。
“好弱,和想象中差好多。”
“你說什麼?”
“好失望,比七月還差。”
噗……
蹲在我身邊的七月直接噴了。
他激動地跳起來,直要往外衝:“我一定要去宰了那個臭小子!憑什麼每次都拿我做參照物!笑,放手,我一定要現在就去宰了他!”
“不可以,你現在不能出去!”
“為什麼!”
“因為你打不過維希!”
“……嗚嗚嗚,連你都這麼說。”
“很遺憾,我想這是事實。”
一旁的星樊默默點頭。
真話,永遠都比假話殘酷一百倍。
七月陰霾著臉,開始蹲在我旁邊畫圈圈。星樊支起胳膊,靜靜地觀望著遠處的激戰。
我,茫然不知所措。
那場對戰,維希贏得理所當然。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正義必將戰勝邪惡。
於是當逃亡群眾重新回到甲板上並對王儲殿下報以熱烈的掌聲時,我絲毫都沒有覺得意外。
讓我唯一感到意外的是,維希沒有殺了鬼刀。而只是砍掉了他的一條腿,並將他綁了起來交給瑪麗皇后號的警備隊。
也許他是想要繼續扮演好王儲殿下的角色,也許他是不屑殺死沒有價值的對手,也許他只是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總之,維希他手下留情了。
鬼刀被關進了艦艇特設的“地牢”——配電室。用麻生五花大綁著,捆了三圈,還不給醫治腳傷,血流光了死了倒黴,沒死就從二等殘廢上升為一等殘廢,總而言之,對於海盜的處理,相對於和其它手下一樣將屍體扔進大海餵魚,大家還是頗為寬厚的。
經過了海盜洗禮的瑪麗皇后號,在暮色的夕陽籠罩住整艘艦艇的同時,重新恢復了生機。
不得不佩服那些有錢人,他們的心理素質都是極好的。
大概所謂的黑心商人、有錢大佬,大約都是踩著別人的屍體爬上來的,所以大家在簡單安置完自己隨行夥伴的遺體後,紛紛躍躍欲試地開始期待晚上的那場終極舞會。
紅酒,音樂,聚光燈……所有屬於上流社會的東西被一一還原出來。
揹負著無數條逝去的生命,談笑聲,撞酒聲,歡呼聲被諷刺地放大了無數倍的音量。
這個世界,金幣和鑽石是冰冷而沒有感情的。
這一點,我早該知道。
落日最後一道餘暉消失在海平面的盡頭。
瑪麗皇后號的喇叭裡久違地出現了艦長沉穩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即將是各位見證亞隆坡海溝神秘美景的時刻!請各位到晚宴現場,透明的船艙將把整個古老的海底世界完完全全展現在您的面前!”
甲板上的天頂緩緩收起,瑪麗皇后號頓時變身為一艘巨大的潛艇鑽入了海底。
一陣輕微的搖晃過後,悠揚的音樂聲貫穿了安靜的海域。
冰冷的海水被抹上了香豔的色彩,原本的芬芳混雜了一種糜爛的氣味。
在所有人都積極為晚宴做準備的時候,我獨自蜷縮在自己的休息室裡發呆。
瑪麗皇后號乘務員的待遇相當不錯,不僅有公用的更衣室,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