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母逗笑了,把保溫盒小心的放在桌上,有點羞澀的說:“阿姨,我今天給您燉了雞湯,等秦大哥來了一起喝吧。”
“哎哎!來就來了,還燉雞湯這麼麻煩,我看你吶,比我那小子要上心多了,還是女兒貼心,是媽媽的小棉襖!”秦母是真心的喜歡眼前的小姑娘,有她經常陪著,連住院的日子也變得有聲有色起來。
可是岑藍有了自己的小算盤,倘若說之前她對秦母是完全出於一個晚輩對長輩的關心,那麼現在,她有那麼一點拙劣的心思,希望能夠討好秦母,打入敵人的後方陣營,然後曲線救國,最終取得抗戰勝利。
秦彥書進來的時候病房裡的兩人正聊得開心,看見他來了,秦母忙招手說:
“彥書啊,就等你了,藍藍熬了雞湯過來,你不來我們都捨不得喝啊。”
秦彥書這一年來過的極為辛苦,沒有後臺可以依仗,也沒有關係可以走動。H大的畢業證本來還有一些含金量,但是他學的是行政管理,出了張歆芮的事情後,無論他是報考公務員還是事業單位,總好似又一股阻力在背後牽扯著他。碰了一頭灰之後的秦彥書終於明白了幾分過來,腳踏實地的找了一份小企業的助理職位,工資不高,但是也勉強可以餬口。
原本日子就過得緊巴巴的,可偏偏就是這個檔口,原本身體硬朗的老母親又因為風溼病住進了醫院。秦彥書跟朋友借了些錢,又兼了一份工,這才勉強湊齊了兩個月的住院費。
他端著岑藍遞過來的雞湯,溫熱著還散發出陣陣紅棗枸杞的甜香。秦彥書心裡有些動容,已經多久了,沒人在關心自己的死活,沒人願意給他搭把手,可如今眼前的這個女孩,這樣不計較得失的,單單純純的對自己好而已。
“還好喝嗎?”岑藍有些惴惴,她生怕自己不小心的哪個舉動惹得秦彥書不開心,連說話都要反覆斟酌。
秦彥書的眼眶被雞湯的熱氣燻得有些溼熱,他仰頭幾口喝完了,抹了抹嘴角,把碗遞迴給岑藍:“很好喝,真的!”
她笑的恣意,連眉眼都整個的彎了起來。秦彥書看著這個女孩低頭脈脈的笑容,心裡升騰出幾分異樣的滋味。
岑藍從醫院回到寢室之後心情大好,洗完了自己的衣服,又把寢室的窗簾蚊帳都給一併洗了。陳茜瑤的電話可巧不巧的就打了進來,岑藍來不及洗手,隨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就急急忙忙的接起了電話。
“嗚……岑藍!我被男人甩啦!”陳茜瑤一點都不含蓄,扯著大嗓門就嚷嚷開了:“那個死男人,我坐了七個鐘頭的火車去了他學校,就想著把自己一顆火熱的赤誠的少女芳心獻給他!可你猜怎麼著!”
岑藍就算猜破了腦袋也猜不出是怎麼著了,陳茜瑤生的美麗,身材高挑,面若桃花,平日裡又肯花錢打扮,從來不缺獻殷勤的人。現今居然吃癟了,岑藍驚訝的結結巴巴:
“啊?不知道啊!瑤瑤……你還好吧。”
她瞭解陳茜瑤,就好像瞭解自己一樣。她平素要強,感情上的事向來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從來沒有為了哪個男人放下身段過。
“氣死我了,我去跟他說,我喜歡你,我中意你!結果那混蛋正兒八經的說,對不起,我喜歡男人……”陳茜瑤心裡委屈,忍不住的對著岑藍抱怨:“他就不能看在我千里迢迢去表白的份上說自己是雙性戀啊!”
陳茜瑤又叨叨絮絮的說了一些,原本略微傷感的氣氛,在她咋咋呼呼的描述中也變得喜慶起來,岑藍在電話這頭安靜的聽著,突然想起秦彥書來,心裡春水一般的柔軟。
“瑤瑤,我又遇見秦彥書了。”岑藍頓了一頓,彷彿拾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般,“這次,我不想再錯過他了。”
電話裡的兩個人都靜默了下來。過了許久,岑藍握著話筒的手掌都捂出了汗,那邊才幽幽的傳來一聲嘆息。
“哦,你喜歡就好。”陳茜瑤彷彿真的累了,方才抑揚頓挫,痛斥男人有眼無珠的狠勁也消失的一乾二淨。聲音透著倦態,沒再聊幾句就藉口掛了電話。
岑藍知道陳茜瑤並不待見秦彥書,她也許會覺得正是因為秦彥書,自己才變得極端苛刻。可是隻有岑藍自己心裡明白,正是因為他,自己才有了憧憬和嚮往,秦彥書就好像是一場救贖,照亮了她過去二十年陰霾的人生。
第二天,岑藍照舊收拾了一下吃食,裝在了保溫盒裡就準備往醫院去。春末夏初的天氣,已經有了些悶熱,岑藍看著公交車上密密麻麻挪動的人頭,心裡嘆一聲苦,高舉著保溫盒死命的往裡面擠。
在H城擠公交,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