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棠想和陳師兄說來著,卻又怕傷害了他的自尊心,拖著沒說,結果這次他又來了,卻來不及說,總不能把他拒之門外,只好祈禱護法大人不曾見到。
這次陳師兄送給她一堆斑斕玉蝶的翅膀,這東西還真是不常見,說起來斑斕玉蝶不過是二階妖獸,但通常是群居的,肉食性,喜吸食獻血,翅膀的鱗粉有迷幻的功能,能令人產生幻覺,不算太好對付,數量也少,很少有人見過的。
看來這次陳師兄的任務很是兇險。
這一對對五彩斑斕的蝴蝶翅膀,在陽光下色彩變幻莫測,極是美麗,看著那一大堆,怕不有幾百上千對,一對對仔細割下來,還要防止弄破,實在是不容易,魏紫棠望著陳睿木訥的面孔,眼神慢慢柔和。
若非有心,豈會費勁?
這兩年來,他時時給自己送東西,應當是對自己有心吧?
可為什麼不表白呢?
難道是因為天性內向,開不了口?
她低頭沉吟,其實,對於陳師兄,她還是頗為心動的。
她自知自己在這個修仙界,算得上是條件挺差的了,靈根不好,資質不佳,又不是出身修仙家族,無權無勢,沒有任何資源,雖然去了臉上的胎記,容貌也不過就是普通而已。
所以,護法大人說她肖想秦成元,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秦成元這般的天之驕子,如何能看得上自己,只怕自己就是給他做個婢女,也不夠格。
這是個比現實世界更加現實的世界,難道自己要去對秦成元說,我們的靈魂是平等的,在天主面前,我們一般無二?
所以這種毫無希望的事情,魏紫棠連想都不會去想。
可只要是人的靈魂,都恐懼孤獨,嚮往溫暖。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其實很可怕。
那次險些被奸…殺也好,在藏黃山血淋淋的爭鬥也好,都讓她恐懼得在半夜發抖,恨不得抱住自己的肩膀哭,這種時候,溫暖尤其讓人覺得可貴。
陳睿並沒有太多的表示,但他對她無疑是善意的。
這年頭,一點善意都像是金子般珍貴。
不,靈石般珍貴。
尤其是來自陳睿這樣一個很冷漠,手也挺狠的人。
當然,這裡面也有很多現實的考慮,陳睿容貌普通,靈根也不好,但是他十分有毅力,對自己和別人都能狠得下心,這在修仙界,至少在底層的修仙界,是一個能增加不少存活率的品質。
陳睿不是那種冷酷或冷傲,他的冷漠是很平實的,無意的,無機質的,似乎完全是一種習慣,沒有多想……只有吃過真正的苦,不如此活不下去的人,才會變成這樣。
他也很有責任感。
這種型別的男人,魏紫棠還是不討厭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來自這種男人的善意,很容易讓她動心。
最關鍵的是,她自問自己勉強還是配得上他的,同是四靈根,同是容貌普通,同是沒有背景,只不過如今陳睿築基了,可自己也到了九層頂峰。這點小差距還是可以容忍的。
魏紫棠將蝴蝶翅膀收好,打算回頭用這做主料做條長裙玩,然後又去自己屋裡取了幾瓶丹藥來送給陳睿。
終究是擔心護法大人不悅,於是對他說:“陳師……叔,咱們出去走走吧。”
陳睿皺了皺眉頭,看看她,還是說:“好。”
出了青氳峰,魏紫棠發現陳睿挑離霍泠峰較遠的一條山路走,看來他也怕自己遇到麻煩。
兩人默默無言走了一段,魏紫棠大皺其眉。
陳師兄好是好,但是也太木訥了些,和他在一起,總要沒話找話說,找了半天,人家還總是幾個字就回答完了,這個缺點相處起來實在是挺要命的。
走到山崖邊,古樹扶疏,不知名的山花枝枝蔓蔓,俏生生開在懸崖邊,襯著天上銀盤似的月亮,說得上是花前月下了。
氣氛這麼好,很適合表白啊。
她站定身子,故意低聲溫柔說:“陳師叔,上次給你做的衣衫還合身嗎?”
鑑於他每次出生入死激烈的打鬥程度,衣服真是消耗品,上回魏紫棠突然想起自己是因一件次品袍子和他結緣的,一時心血來潮,給他用中品以上,堅韌度極佳的魯雲蠶絲做了件白色長袍,他接過去時,似乎眼神和暖了許多,望著她。
陳睿也站定,站在她面前,很認真地回答:“很好,很合身,麻煩魏師妹了。”
魏紫棠一陣氣悶,自己給他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