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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隊長冷汗瀝瀝而下。“二王子說笑。是屬下冒犯。實在罪該萬死……”

那使者冷眼旁觀。一眼瞥見朱聞玄袍蔽膝下地朱瓔紋章。眼中光芒一亮。“原來是名動北疆地聞侯……今日正是幸會!”

朱聞淡淡回了一禮。似笑非笑道:“山野鄙人。不敢當尊使繆贊……”

他話音一轉。“倒是尊使學識淵博。一下便能聽出歌姬之誤。真是‘曲有誤。周郎顧’啊!”

這一句皮裡陽秋,聽著不象什麼好話,偏偏卻是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他哈哈一笑,隨即挽了疏真便走,樓梯之前,兩方擦身而過,衣袍摩挲間,使者“咦”了一聲,面上浮現了幾分狐疑。

車駕轆轆而動,疏真這才取下紗冥,彷彿有些氣悶似的,她將車簾捲起。

珠光柔密的內帷仍有一層,外間風光一覽無遺,卻不洩露車中景象。

雨勢逐漸變大,街市上幾乎沒什麼人了,青石板在雨水的洗潤下光華如鏡,橫豎交錯的間隙中雨水蜿蜒,宛如棋盤紋路。

大雨傾注而下,耳邊只剩下單調囂聲,微微挑起的鬥簷下,水流注入凹處低窪,將人影映得支離破碎。

疏真托腮倚窗,想起方才說書人所說,萬千感慨,卻也只化為寥落一笑。

名劍俱壞,英雄安在,繁華幾時相交待……

她微微苦笑著,想起當時的壯懷激越,如今卻宛如黃粱一夢,夢醒了,人卻要繼續的苟且餘活……

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她的笑意加深,卻也無可排遣,只是忘著雨幕出神。

“你在想什麼?”

朱聞的聲音將她從沉思中喚醒,她微微一顫,茫然回頭,卻見他神情之中,滿是探究的深邃。

她微微抿唇,將眼眸從窗外移開,輕描淡寫道:“只是想方才那兩個使者……”

朱聞想起方才那一幕,也不禁為之失笑,“這兩位今日這一出,鬧將出去,真是顏面掃地。”

他停了一停,又道:“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兩個使者各自的態度,實在有些怪異。”

“先前那個刻薄狂放之人,好似對長公主頗為不屑——就算他私下對女子攝政不以為然,卻又怎敢當著同伴的面口出悖逆之言?”

“他同伴的態度更是值得玩味——什麼也不在心上,只是聽到有人編派石秀的不是,就這麼雷霆大作,他到底是朝廷的官還是石秀的家奴?”( )

第五十八章 天朝

疏真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悠然笑道:“這兩位使者都挺有意思的……”

抬眼望著雨幕傾瀉,耳邊仍是水柱垂擊的單調聲響,她鴉色的眼睫微微一顫,笑意便化為一種虛無的冷然,“你看的很準,這兩人各有其主子……這一陣的王城,怕是要熱鬧萬分了。”

似是在應和她的話,天際白光閃亮,雷霆轟隆一聲劈下,耀目白光將不遠處的宮闕重影都照得無比清晰——

潑天雨幕中,那巍峨高聳彷彿被什麼無形之手撥弄,發出一聲沉悶巨響,大地都彷彿震顫一下。

單調的雨聲劈啪被徹底打破,高牆之中,沉寂被徹底打破,不多久,便有一隊禁衛疾馳而出,更有無數居民喊了幾聲,爬上了屋頂看熱鬧。

朱聞縱身而出,腳尖在車頂一點,略一凝神,卻不禁變了顏色——

“不好!泰安殿被雷劈了!”

轟隆一聲,雷電又至,煞白的光芒,將所有人都照得面如金紙,眼中只剩下驚恐。

“你前日也趁上了如意樓那場熱鬧?”

燮王朱炎接過侍從奉上的熱手巾,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緩步走入殿中。

朱聞點一點頭。便默不作聲。他地身軀站得筆直。任由衣袍間地水滴順著紋路滑下。無聲息地洇入氈毯之中。

“那兩個使者方才來找我告狀了……他們話裡話外。說你故意阻礙他們搜查兇犯。”

燮王抹了把臉。面上倦意清晰可見——祭祀冊封專用地泰安殿這一榻。朝野都覺顏面無光。更透著不祥地意味。朱炎自己卻根本不信這什麼天現警兆怪力亂神。他躬親過問。將工部內造局等一干人統統鎖拿嚴責。果然其中有人中飽私囊。歷年修繕所用地砂石木材大多謊報。泰安殿表面看似金碧輝煌。實則卻是不堪一擊。所以雷電一擊。竟碎得齏粉一般。

朱炎忙了這兩日。好容易喘口氣。這兩個朝廷來使卻是又來找晦氣。他心中卻是煩躁不堪。

朱聞微微挑眉。薄唇邊閃過桀驁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