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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說:“安全不安全?”

他說:“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安全,美國那麼強大的國家,尚且被偷襲,一個洗桑拿浴的地方,誰敢保證沒有突如其來的檢查?不過,我來這麼多次,沒有遇到過什麼不測。”

我說今天不會有什麼吧?

李論說不知道,難說。

我忽然覺得難受,可能是心慌引起的。我說走吧。他說不蒸啦?我說不蒸了。他說嚇唬你的,你不用怕,真的。

我說:“說什麼我也不蒸了。”

我像名新賊似地出了蒸室,匆忙用水一衝,然後到更衣室找我的衣服穿上。伺候我穿衣服的服務生問我為什麼不按摩?這裡的小姐檔次很高的,有很多是大學生。我說是嗎?服務生說進來都經過身份驗證的,那還有假?我說她們敢說自己是哪所學校的學生?服務生說那不會。我說那怎麼驗證?服務生說聽她們說英語,我們這兒有會英語的,考她們英語。我說哦。服務生邊把皮鞋遞給我邊說你的皮鞋我們擦過了。我說謝謝。等到我穿戴完畢,服務生把一張單遞給我,說幫個忙。我一看是張小費單,想了想他幫我擦了皮鞋,便在上面簽了20.00。服務生很高興說謝謝老闆。我說我不是老闆,跟我來的那個才是,待會由他結賬。服務生說有人幫你結賬,更說明你是老闆,真正的老闆是不用自己掏錢的。我朝服務生一笑,說你懂的還不少。

我比兔子跑得還快

我看著黃傑林,突然發現他特別親切,像一個常人。我覺得這是菸酒起的作用,因為我們談到了菸酒,還共同吸菸。吸菸讓我感覺我成了黃傑林的同盟,我們在一條戰壕裡。我的命運和他雷同或近似,因為我也踏上了行政之路。我記得黃傑林也是在副教授的時候轉行的,他開始也先當學工處處長,再當校長辦公室主任,然後當副校長。在他當辦公室主任的時候,他評上了教授——這好像很滑稽,因為拼命上課和研究的人評教授比登天還難,而不學無術的人卻奇妙地當了教授。我現在準備和他一樣,因為我已當了處長,我的本職工作已經轉移。在行政的崗位上,將來我不僅能評上教授,而且還要當教授的評委。想到這我激動不已,像觸了電一樣。我嘴上的煙像一根電棒,弄得我全身打哆嗦。

10

李論說等吧,等我什麼時候突發神經,可能就把你們學校的專案報告給辦了。

“聽你的意思,東西大學是永遠成不了全國重點大學了,因為按你的身體和思維狀況,你是永遠也不會發神經的,你硬朗和清楚得像一臺電腦。”我說。

李論微微一笑,“電腦也是很容易被病毒感染的嘛。”他說。

“你是一臺銅電腦,只有錢才能毒害你,”我說,“可是我們學校沒有錢,領導已經明確表態過了。”

“那就等呀,”李論說,“公事公辦,也很好嘛。我先組織一批專家對立項進行評估論證,你們學校原來請的那幫專家不算。等驗證透過了,我才把報告呈送上去,這恐怕也該到了年底吧,然後報告在領導集體那裡還要冷卻一陣子,除非我催一催,這樣就到了春天。春天來了……”

“去他媽的春天!”我打斷李論的話說,“我等不到那個時候,就算學校能等,我不能等,我老婆也不能等!李論,你就不能看在中學時候我們一起捱餓的份上,幫上一把嗎?儘快把專案報告給辦了!”我幾乎是哀求的口氣對李論說。

“對不起,恕我愛莫能助,”李論說,“這專案太大了。”他開啟雙手,還做了個聳肩的動作。

我們現在在一個叫“歐典”的茶園裡,這是一個情侶會面的天地,相會的人都是一男一女,除了我和李論。我和李論話不投機,看起來分明就像產生分歧的同性戀者。這一察覺讓我感到喪失臉面。我迅速站了起來,丟給李論一句話說你買單,就走開了。

李論攆著我的屁股,說你別走呀,有話好說,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我是肯定不會忘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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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兔子跑得還快。

11

我對米薇大罵李論。那時候我剛在課堂上罵完王朔,因為王朔罵了魯迅——罵魯迅是不允許的。我罵了兩節罵魯迅的人後離開教室,往學校的辦公樓方向走。我沒忘記上課的時候我是副教授,不上課的時候我是處長。

在往辦公樓的路上我把手機開啟,這是轉換身份的標誌。教學樓和辦公樓相距約五百米,我沒走到一半手機響了。

我一接是米薇的聲音。她陰陽怪氣說彰先生去哪呀?我心想這小妞不是剛聽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