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日頭西沉,唯有遠天尚有幾許霞光,荊棘密佈的林間小路,已被完全籠罩在黑暗之中,頗為難行。密林的深處,陣陣淒厲的叫聲不時傳來,聞之讓人心生恐怖。但此時,仍有旅人兼程趕路,行於無盡的黑幕之中。
由打遠處,走來兩個行人。一人長冠額帶,身披寬大的灰色長袍,手持桃木寶劍,大踏步走在前面;另一人頭戴文生公子巾,身著藍衫,跌跌撞撞拄著一根笨重的枯枝,跟在其後。
“我說庭之老弟,你且行得再快些吧,不然天黑前,我們是走不出這片密林了。你看,這林內陰鬱,霧氣重重,或有什麼厲害的鬼怪也未可知……”長冠者一邊走一邊絮叨個不停。
喬庭之聽了慌忙緊走兩步,緊跟在長冠者的身後,氣喘吁吁道:“博識兄,你看這林中真的有鬼?若是它們來犯,你我如何是好?”
王博識笑道:“你我修仙之人,豈能畏懼幾個孤魂野鬼呢?唉,不是我說你,庭之老弟,你早就該聽我良言相勸,勤修習些仙法,若是你能夠土遁,我們早就出了這片林子了。”
喬庭之滿臉歉意:“唉,都是我延誤了行程,拖累了博識兄你。”
王博識道:“你我兄弟一場,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他揚了揚手中桃木寶劍:“好了,你也不用擔心,有我王博識在此,何懼之有!縱是鬼怪來了,也可抵擋上一陣。”
他話音未落,密林深處就傳來幾聲異常淒厲的叫聲。喬庭之聽了不禁身子軟,一**坐於地上,失聲叫道:“有鬼!有鬼!”
王博識也是頭皮麻,雙手緊緊握住桃木寶劍,向四下裡張望,可卻什麼也無法看清。他來到喬庭之身前,將他攙起,關切道:“你沒事吧?”
喬庭之略微平復了一下,起身道:“無事,無事,只是被唬了一跳而已。”
王博識給他壯膽:“你不用害怕,據我推斷,頂多是個夜貓子罷了。”
“哈哈哈哈!”那“夜貓子”居然出了女人的笑聲,這笑聲穿透力極強,不停地在林間迴盪。
王博識臉色大變,朗聲喝問:“什麼人?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相見!”
可是等了半天,並未見有何動靜。越靜謐就越是慎得人慌,王博識擦了擦頭上冷汗,小聲對喬庭之道:“此地不宜久留,你隨我來。”說完,提著桃木寶劍向前疾行。
喬庭之適才嚇得不清,想要跟上,卻雙腿軟,待要邁步都是困難了。就在這時,一道紫色光影忽地一閃,就來到喬庭之身後,緊接著,五根鮮紅修長的指甲便出現在喬庭之眼前。冷不防出現如此可怖的指甲,喬庭之被嚇得魂飛魄散,不由得一聲驚叫,他這一叫,倒真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妙,身後的鬼影被嚇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喬庭之哪管鬼影,拔腿就跑,此時他的腿倒也不軟了,嗖嗖嗖倒騰得飛快。
王博識聽到喬庭之一聲大叫,連忙提劍前來助他。王博識高叫道:“庭之老弟,你且先走,我來斷後!”喬庭之應了一聲,就從他身邊飛奔了過去。王博識再要回身尋時,他已是蹤跡不見。王博識怔在原地:“看來這小子潛力無限,以後應多嚇他幾次才是!”
喬庭之知道留下來只會拖累王博識,只得自己先行,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間疾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居然來到了林子邊緣。他見林子外有一間茅舍,便拔腿跑了過去。
“有人嗎?有人嗎?”喬庭之拍打房門,希望能夠得到屋主人允許,進屋躲避一時半刻。可是敲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反倒是門板不夠結實,轟然倒下。喬庭之見門倒了,連忙跑了進去。屋內顯然好久沒有人居住,滿是積塵,一腳踏上去,便浮灰四起,嗆得人不能呼吸。嗆死總比被鬼捉了好,喬庭之屏住呼吸,慢慢向屋內挪去。
屋內沒有光亮,也如室外一樣一團漆黑,但這樣更適合隱蔽,喬庭之不確定鬼怪是否能透過黑暗將他找到,他一點點兒向前摸索,尋找安全的所在。屋內並沒有什麼擺設,喬庭之減少了不必要的碰撞,就來到了房屋的一個犄角,此處堆放著一垛柴草,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容身之地,喬庭之便沿著牆根蹲了下去。
平地起了幾陣涼風,把雲朵依稀吹得開了,月光透過雲層,撒下些許柔和的光線,如一層薄霜,覆在地面。喬庭之暗自埋怨月亮出現的不是時候,他見一旁有柴草垛,就輕輕拽了幾捆乾草,壓在身上,作為掩護。可是那柴草並不聽話,剛鋪在身上,便向一邊滑去。喬庭之心中一緊,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又去拽乾草,可是乾草沒抓到,卻摸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這是什麼?喬庭之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