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惠惠都去送他了。劉惠惠這些天一直跟著張維,對張維的感情已經很深了,她一直抓著張維的袖子。到公路上候車時,她對張維說:“哥,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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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張維的淚水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以後能去北京找你嗎?”惠惠說。
“當然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以後把你接到那兒去讀書。”張維是真的這樣想。
張維坐上車的時候,惠惠忍不住就大聲地哭起來。一路上,張維忍不住地一個勁拭淚。當他坐上火車時,顫抖地問自己:“還會來這兒嗎?”
他想起了母親。一想起母親,就覺得母親的一生真是太苦太苦。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母親。他趴在茶几上,悄悄地哭起來。
悲傷使張維無法及時地進入寫作狀態。他只要一拿書稿來看,就看見母親上吊的情景。是劉老漢和劉洋逼死了媽媽啊,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三里屯的人以討飯為生,一年之中,家裡有一半的人得到外面去討飯吃,他們怎麼可能拿出那麼多錢呢?越是貧窮落後的地方,越是把女兒當成搖錢樹。他知道,從根本上來說,也不能全怪劉洋和劉老漢。是落後愚昧殺了媽媽啊!是時代造成了媽媽的命運啊!
悲傷使他的失眠更加嚴重。晚上,他異常清醒,但大腦雖清醒,身體卻無比睏乏,眼睛也睜不開。他只能閉著眼睛任憑疾病抽打他。因為晚上沒有休息好,白天也只能躺著。他又吃起了安眠藥,加大了藥量。他借了任世雄的五千元錢,就必須把書稿按時交給人家。任世雄來過一次,話也說得很明白,如果八月中旬交不了稿,趕不上九月份的書市,就難了,那麼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盡棄。這一次安眠藥倒是管用了,但管得過分。他一直能睡到第二天中午。不是清醒過來的,是餓醒來的。吃過飯回來,又瞌睡得不得了,只好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