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應該去廚房,先找一把菜刀才好,要夠長夠鋒利的那種剔骨尖刀,要是那群衝進來的人敢碰自己的男人和兒子,什麼話也不說,上去就砍。
有自己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了他們的,除非自己先閉了眼……
就在白霄胡思亂想、遊魂一樣一味往前走時,她突然感到手腕被什麼抓住了,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拽進了長廊旁的一間陌生的屋子。
“誰?”
白霄掙扎著想要甩開拽著她手的人,順勢往身後望去。
“是我!”
很蒼老的聲音,白霄聽著有些耳熟,卻一時記不起是誰。
等白霄的手腕被鬆開,整個人扭身過去後,才藉著室內略顯昏暗的燈光看到,拽自己進屋的人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者。
“不記得了嗎?”
那老者見白霄發愣,淡淡地笑了一下,又說道。
“樂老?”
白霄有些激動地喊出這兩個字。
白霄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麼聰明,自己的優勢就貴在自己有一副好記性。兩世裡,身體的各處都沒有相同的,卻獨有這一點卻貫穿始終。
別說樂老還和自己一同下榻過,僅是從正面走過打個正臉,白霄想要記住,就能記得住。
“好丫頭,真不錯,還記得老人家我!”
樂老聽到白霄能立刻反應過來,想起自己的名字,眉眼裡露出愉悅之情,說話的語氣也較之前顯得親近了。
“當然記得,樂老的一日之教,夠白某受用終身的了。”
人養成的習慣,一時之間是很難改的,哪怕是危急關頭,白霄也無法從本性裡掙脫出來的,隨口道出來的話都是那般的好聽順耳,聽得對面的老人家差一點兒開懷大笑。
“丫頭,老人家就是喜歡你這個性子,火燒眉毛了,也能不慌不忙的。”
樂老的誇讚話,白霄在心裡一遍一遍地鄙夷,自己哪裡有不慌不忙,要不是她拉著自己,自己早就去廚房摸菜刀了,哪還能有閒心從這裡跟她扯閒篇。
“樂老過譽了,白某已是熱鍋上的螞蟻了,哪能如樂老沉穩自如。”
白霄這是話裡有話,白霄就不信了,同樣是人,如此生死一線的關頭,眼前這位老人會不惜命?可她卻還能從這裡拉著自己談笑風生,看來是早有算計了,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能貼上去呢?她拉住自己,怕是也有這個意思吧!
“哈哈,丫頭,你既有所求就直接說好了,老人家要是不知道你的難處,也不能拉你進來。”
樂老一陣爽朗地大笑過後,又接著說:“去把你的家人一起帶過來吧,我這屋子可比你那屋子牢固的多。”
“樂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同樣都是旅店的房子,怎麼還能分得出哪個牢固,哪個不牢固呢?自己要是沒有聽到絕對可信的理由,是怎麼也不能隨意帶著自己的男人挪過來的。
不過,白霄不得不承認,見到了眼前這位老人,此時自己的心裡多少是有些底氣了。
“丫頭,你聽說過狡兔三窟嗎?”
樂老很悠閒地說出 這個成語,白霄忙不迭地點頭。
“這間酒店的房產是我的,房屋建築的格局也是我設計的。”
老人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深遂了不少,可她說的話足以震撼白霄的神經了。
白霄黯淡迷茫的雙目因為這句話,瞬間放出光亮,若不是還足夠鎮定,早就高興的跳腳起來。
不知道說“錢不是萬能的”那位前輩,有沒有說過或是聽過“天無絕人之路”,還以為已經是死路一條的時候,竟是命不該絕。
住了一個多月也沒有在這酒店裡遇到過樂老,卻偏趕著出事的這個結骨眼上,被樂老看到,這算不算是大悲過後的大喜?
狹窄的地下室裡,白霄把一行老弱按排妥當,特意給兩個男人坐著的草墊子上又加了厚被厚褥子。
接著,白霄又帶著老張像老鼠倒洞一樣地從上面折騰下來一些必用的物資,誰知道這次動亂要到什麼時候,當然是得準備的東西越多越好啊。
白霄她們倒騰這些的時候,酒店第一層大門已經被遊行的人衝破了,人流已經衝擊著第二道,也就是酒店大樓的門了。
所有的人都在想著方法的自衛,當然沒有人注意不停從廚房裡搬食物進房間的白霄她們,就算有人看到了,也只是以為她們是慌亂得嚇破膽了。這個時候搬食物有什麼?人若是攻進來了,有的吃沒的吃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