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它你連二十分鐘也撐不下去。”
他用牙齒撕開了一包新的肉乾,在寒冷中,肉乾硬得像石頭一樣,微刺激性的調料浮在上面,可是人的舌頭都被凍得麻木了,連咀嚼肌似乎也不那麼靈敏,進食變成了一件艱難的事。
卡洛斯感覺那堅硬冰冷的東西划著他的食道下去,哭喪著臉對埃文說:“我真是無比想念你做的濃湯。”
被當成廚子的戈拉多先生頓時感覺到身上肩負了某種沉重的使命。
“我一定要活著回去,”他信誓旦旦地說,“天哪,我還以為你喜歡垃圾快餐躲過我做的食物呢!”
卡洛斯的眼睛被寒風掃得顯得有點眼淚汪汪:“如果你不能成為一個獵人,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廚子的!”
埃文感覺到自己這麼多年的生命終於遇到了知己:“其實我還擅長修理舊貨,以及縫製一些簡單的衣物,我媽媽當年送我來聖殿的時候我可真是難過死了,因為我的夢想破滅了,你知道,我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家政專家,組織一個自己的公司的!”
卡洛斯:“是啊是啊,我的夢想本來是成為一個歌手的,可是它……”
“它從你一出生開始就破滅了,說真的親愛的,連暗精靈都不會想吃你的喉嚨。”阿爾多研究完了那句短而精煉的咒文——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卡洛斯根據一個攻擊咒文自己改的。
流傳下來的咒文裡面有些字眼其實是沒有用的,比如隱藏在開端的“獻詞”,它是古時候人們為了向神明表達畏懼加進去的,只是只會照本宣科的獵人們已經忘了這一點,而卡洛斯自己原創的咒文裡面,是沒有這些累贅的。
“這個咒文沒法改進麼?它消耗的體力和生命力實在太大了,我不確定有多少人能撐過二十分鐘。”
“如果它是攻擊咒文,當然可以改進,問題它現在是被用來保溫,控制它的度必須非常精確,你要抵禦寒冷對它的侵蝕,還要小心過頭了把自己燒成一隻糊雞,能想出來已經是我生死一線的時候冒出來的急智了——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
阿爾多笑起來:“好吧好吧,我說你唱歌難聽的那句並不是真心的……嗯,至少我就很喜歡,只是可能不大符合大眾審美。”
卡洛斯一臉“難道我看起來有那麼好騙麼”的表情,不屑地說:“這和剛才那種說法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麼?”
“好吧二位——極寒冰川到底有多長,溫度大概有多低?”路易打斷了他們倆。
“我看見過一個男人,他比我還要高、還要強壯一點,”卡洛斯說,“在冰川上走了六步,然後整個人被凍住了,被一陣風捲到了山崖下——極寒冰川並沒有多長,或許在平地上你五分鐘就能跑過去,但它只有不到一米寬,冰層光滑得像一面鏡子。”
所有嘰嘰咕咕練習咒文的獵人都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卡洛斯。
綠眼睛的男人聳了聳肩:“你看,我並沒有做一個吟遊詩人的天分,因為我永遠學不會如何誇張的說話,這是真的,那個男人嚴格來說走了五步半,第六步沒能踩下去。”
“不可以繞路麼?”伽爾問。
“可以。”卡洛斯說,“但我帶你們走的,是安全性最高,最容易透過的一條,如果有誰好奇的話,回來的時候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其他的行程。”
獵人們練習咒文的熱情立刻高漲了幾個百分點。
而同時食物消耗也愈加嚴重,卡洛斯發現他說“二十分鐘”已經是高估他們了,艾美就只堅持了七分鐘不到,他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眼前一片發黑,四肢開始麻木遲鈍,臉都白了。
這是低血糖的症狀,有人一把扶住他,飛快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
足足緩了三分鐘,艾美才看清扶住他的人就是路易。
路易打量了他難看的臉色一會,從兜裡摸出自己帶的巧克力全部塞給他:“我想你一直含著這個的話,說不定會好一些。”
“哦……”艾美臉色依然青白一片,他卻虛弱地笑了起來,“你把糖塞進了我嘴裡,而我竟然沒有趁機舔你的手指,真是……”
路易嚴肅的表情毫無波動,他打斷艾美說:“我覺得要不然你還是留下吧?”
艾美一愣。
“前面對你來說太危險了。”路易就事論事地說,“我個人認為你留在這裡比較好。”
“不,”艾美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往自己嘴裡塞了另外一塊巧克力,“如果出現意外情況,沒有治療師,誰來處理?卡洛斯?你確定你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