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
這段記憶,是這樣的。
……
……
粟業彷彿回到了少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在長個子,身高才一米五多點。
身體瘦弱,總是被人欺負。
在臺球室裡,他被一群混混們堵住。
可樂瓶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但很遺憾,並沒有一個叫大b哥的男人來告訴他,想混就報我名字。
他不是陳浩南,他被打了,就只能畏畏縮縮蜷縮在角落裡。
“不準走啊,對對對,就這個姿勢,好好蹲著,等我們打完球了再來收拾伱。”
混混們並不是學校裡的學生,因為拉幫結派,成群結隊,且不愛學習,總喜歡欺負人,讓老師和學生都害怕。
粟業在這裡的讀的初中,後來才轉去了井泉學院,用最優異的成績,作為免學費的保送生考進去的。
但那是之後的事情了。
這段記憶,一直是粟業不願意徹底抹除的記憶。
因為這段記憶裡,他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女人。
在某次被可樂瓶爆頭後,粟業直接倒在了地上。不遠處打桌球的女人看到了這一幕,微微皺眉。
待到所有人欺負完粟業,盡興而歸後。
女人走到了粟業的身前,給粟業做了簡單的包紮。
真奇怪,明明玻璃刺破了頭皮,這種傷口不應該很快癒合,但——
粟業感覺到,傷口癒合了。
某種力量讓他覺得全身的疲憊感,疼痛感,不舒適的感覺——徹底消失了。
這一刻,粟業抬起頭,看著這個女人的臉,像是看到了神。
“走啦,這種事情你管不了的。”
一個女孩喊著讓眼前的女人離開,粟業依舊是盯著女人的臉。
女人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對著粟業說道:
“其實,他們沒有比你多兇,你相信自己其實可以打敗他們嗎?”
粟業微微搖頭。
女人說道:
“去嘗試寫日記吧,就寫,你在日記裡打敗了這群人。”
“就寫你對他們毫無恐懼,寫你有很多方法可以制裁他們。”
“就寫,你能夠靠自己的智慧解決他們,寫既然這個社會還在被一堆規則管著,那麼違背規則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你要克服恐懼,才有資格戰勝敵人。”
“讓日記成為你的記憶。”
女人留下了一個玩偶,這是不久前趨宜的產物,能夠為人帶來勇氣和力量。
“希望你可以考到一個好學校,希望你可以不被人欺負。送你了。”
說完這一切之後,女人才站起身來,離開了粟業。
粟業看著女人的背影,滿眼痴迷。
回去之後,他寫了很多日記,曾經被欺負的歷史,彷彿不存在了。
他不斷寫著自己如何如何討人喜歡,如何如何的勇敢……
到了第二天,粟業的鑰匙扣上,別上了那個玩偶。
他再次被一群混混欺負,但這一次——
那些寫在日記裡的東西,就像是真正發生過的記憶一樣——
讓他有了勇氣與力量。
當走出檯球室的那一刻,他的身影歪歪斜斜,渾身都是血。
但檯球室裡,則全是被他打趴下的混混們。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引來無數媒體報道。
但最終,檯球室過往的監控,還有粟業同學們老師們的說法……
都讓粟業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他是正當防衛。
這個老實怯懦的孩子,在這一天後,成為了學校的“戰神”。
一個人打趴一群混混的傳說,這所學校至今還有。
那以後,也就沒有人欺負粟業,也不敢欺負粟業。
他彷彿真正將自己編寫的“歷史”,變成了現實。
編寫的回憶,將會在以後,成為真正的回憶。
在接受採訪,面對霸凌時為何擁有勇氣去對抗的時候,粟業提到了檯球室的那位一面之緣的女人。
說是對方賦予了自己勇氣。
那一刻,粟業感覺快樂不已。
他更改過自己的很多記憶——
但只有這一段記憶,他始終不曾更改。
這是他力量的源泉,他意識到了,人的自我禁錮,來自於記憶。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