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才放下來了。
“秦先生?是秦先生嗎?”胡東風的聲音很小。
語氣中帶著幾分喜悅,幾分恐懼。
秦澤平靜回應道:
“胡律師,是我,這幾天我出差去了,地方沒有手機訊號。很抱歉現在才收到你的訊息。”
“你好像,遇到麻煩了?”
遠在另一個地方的胡東風,警惕的看向四周,確信沒有人後,才擠出笑容,強行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悲傷:
“沒事,我只是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秦先生,很抱歉,我可能沒有辦法按照喬薇女士要求的那樣,將她生前的遺產按不同時間段,分次給你了。”
胡東風的意思,秦澤聽出來了。
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後續還沒有可能活下去,所以打算將喬薇的遺產全部給自己。
秦澤語氣很平,但卻透著一股力量感:
“胡律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
“你現在的處境,是不是很不好?”
“嗯……是的。”
胡東風略作猶豫。
秦澤繼續說道:
“我記得第一週與你見面的時候,你只是略微疲倦。但眼裡還有光。”
“第二週與你見面的時候,你明顯變得更疲倦了,聲音也輕了一些,那個時候,你的好友古美門結衣女士,似乎答應和你一起處理案件。你依舊抱有希望。雖然感覺到你已經很疲憊。”
胡東風沒想到,秦澤先生對自己的觀察如此仔細。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秦澤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現在是第三週,確切來說,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快十天。”
“十天,其實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一個人內心堅守的東西,看起來是可以支撐很久的,但這取決於他面對困難的強度,如果強度過高……很可能一瞬間就變了。”
“第三週了,胡律師,這一週裡,你是不是已經失去了重要的人。”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
電話另一頭的胡東風,聲音有些哽咽:
“是的,秦先生,我不久前,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夥伴。”
秦澤說道:
“是那位結衣女士?”
胡東風沒有說話,只是咬著牙,然後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秦澤說道:
“現在請你告訴我,胡律師,你還願意繼續堅持正義麼?”
“你還要為你的當事人,謀求公平公正麼?”
“即便據我瞭解,不管是司法機構,還是輿論,還是其他和你當事人一樣為人父母的人,都站在了你的對立面,你依舊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出名與利益,而是為了正義麼?”
“還是說,你應該理解到,你在對抗的,是你不可能獲勝的存在,你應該長大了。你應該保全你自己,不要讓你的夥伴白白犧牲。”
秦澤很希望,胡東風在這個時候說道——我放棄了。
大概這也是一種成長。
儘管如此以來,胡東風可能道心受阻,以後這個世界在他眼裡,黑白的界限就變得渾濁。
但這就是世界的正確開啟方式,沒有非黑即白,正義,是由強者定義的東西。
但胡東風,沒有給出這個回答。
他依舊是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彷彿要將天地都吞吐。
好一會兒後,胡東風搖頭,大概是意識到電話裡,秦先生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便壓抑著哭腔說道:
“秦先生,我見到這個世界的黑暗是多麼可怕了,但我不想放棄發光。”
“我的當事人,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不僅僅是他,還有很多孩子,都在那個學校裡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這個案子,不是世人們瞭解的那樣的!這案子牽扯到的東西,讓我懷疑世界的真實……”
“而案件背後的勢力,也的確讓我害怕。”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我可以安慰自己,現在如果我死了,那麼最後一個得知真相的人就死了。”
“我必須活下來,才有機會去伸張正義,我可以這麼安慰我自己的。”
“但這個世界的黑暗太沉重了。它是一副擔子啊!它會把我的腰壓彎的。”
“也許等我沉浸在活著的喜悅時,我就沒有這種意氣了,那個時候我即便知道真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