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進大牢那時一樣也是夏天,炎熱的天氣卻沒有改變在牢裡的冰冷,閃爍的火把在陰測測地看著一切,過道里的涼颼颼的陣風從臉龐掠過去,遠遠地捲起塵灰在陰影裡打轉。
“冷嗎?雲瑛,你剛出月子,這裡面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我自己去看瑛瑛吧。”齊修遠見洛雲瑛打寒顫,心疼地攏了攏她的衣領,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
洛雲瑛搖了搖頭,齊修遠對鍾瑛瑛沒有什麼責任,然多年的守護,也不是說不理就能不理的,她不能坐視不管。
鍾瑛瑛沒有被用刑,可跟一年前見到的人相比,又憔悴蒼老了許多。才進大牢一天,也不知怎麼回事,身上竟隱著一股極難聞的氣味。
“鍾瑛瑛,凡事想開些,我們不會坐視不理的,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下毒?如果沒有,我跟修遠會想法給你洗去冤屈的。”洛雲瑛看著鍾瑛瑛萬念俱灰的模樣,既惱又無耐地勸道:“坐牢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也坐過,還被用刑了呢!雖然施月湄與你是情敵,施大人看來不糊塗,你放心好了。”
“不糊塗?”鍾瑛瑛冷冷一笑,尖利的聲音像是金屬相磨擦產生的聲響,刺耳而又刺心,洛雲瑛心裡一陣不舒服。鍾瑛瑛恨恨道:“他以為外孫是我害死的,想把我凌遲呢。可他沒那個膽,洛雲瑛,你忘了你可是我妹妹,你和修遠哥哥現在是什麼人?他敢惹嗎?”
洛雲瑛搖頭嘆息,這個時候,還去計較這些做什麼?
“瑛瑛,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說。”齊修遠深吸了口氣,勉強抑下心中難言的焦灼和無奈,有些急切地敦促。大牢裡太冷,洛雲瑛剛出月子,他怕洛雲瑛受了涼回去不舒服。
鍾瑛瑛掃了洛雲瑛一眼,嚶嚶嚶哭了起來,邊哭邊叨唸道:“洛雲瑛,你的一切本來是我的,你奪了屬於我的。”
這個糊塗蟲,洛雲瑛不知跟她說什麼,她沒有珍惜齊修遠的付出,失去了,卻又回頭來指責自己。坐牢也不是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人生面臨著一個又一個的莫測變故,每一個打擊背後,也許也是命運的巨大轉變。
自己剛接收她的身體時,何曾不是貧窮拮据艱難地生活著,現在的一切,財富,權勢,地位,又有哪樣
是從天而降的?
齊修遠也有些生氣了,淡眸閃過一絲清冷,他淡淡道:“瑛瑛,我和雲瑛是好意,你如果不想說案情,那我們走了。”
“修遠哥哥……”鍾瑛瑛楚楚可憐地抬頭,淚眼朦朧看著齊修遠,恰如一個小丑在賣弄風情。
洛雲瑛幾欲作嘔,齊修遠亦有了不耐,他伸手攬過洛雲瑛,含情脈脈看她,柔聲道:“雲瑛,牢裡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修遠哥哥,你別走,我說……”兩人的腳踏出牢房,背後響起鍾瑛瑛悽惶的叫
☆、番外之殺人嫁禍
“修遠;怎麼回事?”洛雲瑛和齊修遠回到家裡;鄒天澤沒去工坊在家中等著;見他們回來,迎了上來著急地問。他對鍾瑛瑛的生死渾不在意,然而齊修遠在意,他也便在意了。
齊修遠扶了洛雲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洛雲瑛,方緩緩道:“這事不好辦,恐怕施陽為了救自己的女兒;會把不利證據引向瑛瑛……”
李瑤當日嫁給杜飛揚;自侍家財萬貫,自己美貌能幹。不將施月湄與鍾瑛瑛放在眼裡,然而嫁給杜飛揚後,因為她經常要上樂州處理商號事務,杜府裡的管家大權,杜飛揚便交給施月湄,施月湄率先給杜飛揚生下兒子,父親又是當地父母官,她本人慣會和柔溫順,待下寬和,對杜飛揚百依百順,對蘇氏孝敬恭順,所以杜府裡面,上上下下竟是將她奉為當家主母,李瑤不服,與施月湄一直明爭暗鬥著。
施月湄的兒子死了,杜飛揚懲治鍾瑛瑛後,鍾瑛瑛竟是落胎了,他便懷疑兒子之死是李瑤所為,對李瑤的態度漸次差了,鍾瑛瑛說,李瑤死之前,府裡的下人傳言,杜飛揚與她多次爭吵,似是李瑤在外面有別的男人,給杜飛揚戴了綠帽子。
“李瑤有可能是杜飛揚自己毒殺的。”鄒天澤沉吟了一會道。
“是的,其實瑛瑛的嫌疑最小,她這幾年失寵於杜飛揚,性情又孤僻,天天呆在她住的院子裡不外出,飲食一應日常所需,都是施月湄安排了下人給她送去。施月湄當家,她的嫌疑最大,但是施陽為了保她,也許會找出一些莫須有的對瑛瑛不利的證據。”齊修遠搖頭嘆息。
“杜飛揚自己呢?”
“李瑤死去的前一天,他上樂州去了。”
“這麼說,李瑤的死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