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洛雲瑛卻數飯粒般半天沒吃完一碗,菜也不夾,氣得鄒天澤狠叉了幾筷子菜放到她碗裡,惡聲粗氣道:“吃,有什麼事吃完再想。”
把飯碗擱下,洛雲瑛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換套衣服,略為妝扮一樣,戴個帽子蓋住臉,扮成鄒平的樣子和我過去。”鄒天澤拉住她。
“我不去,鄒公子,謝你了,麻煩你跟修遠說,瑛瑛自已能照顧自己,讓他不要拘禁於兒時戲言,就此了斷罷。”洛雲瑛很平靜地道。
砰地一聲,鄒天澤將飯桌掀倒,又憤憤地補上一腳。洛雲瑛略頓了頓,還是朝門外走去。
“洛雲瑛,你怎麼能這麼狠的心?你有沒有心?”鄒天澤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扳住她的肩膀狠搖:“你捫心自問,修遠對你的情,僅僅是因為兒時的戲言嗎?了斷?一句了斷就能斬斷一切嗎?”
他很激動,那張棺材板臉激憤得扭曲,牙齒因為極度氣憤而咬得格格作響。
洛雲瑛閉著眼由著他搖著,在他鬆開手後,卻還是一聲不吭往外走。
“洛雲瑛,你就這麼絕情,你想置修遠於死地嗎?”鄒天澤在他背後憤怒地大喊。
洛雲瑛哀傷地搖頭,看不透的是鄒天澤,齊白氏以性命相脅,她若是還與齊修遠糾纏下去,那才是在置他於死地。齊白氏自絕的舉動一個拿捏不準,就有可能喪命,真要發生那樣的事,齊修遠也無顏於世了。
“洛雲瑛,算我求你了,跟我去看修遠,他,他很想你。”
洛雲瑛停了下來,轉頭默默地看鄒天澤,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字一句道:“鄒公子,我現在去看修遠,跟他卿卿我我,使修遠更加難以自拔,你是要我這麼做麼?”
鄒天澤板著臉看洛雲瑛,在洛雲瑛清澈的眸光中,突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鄒公子,依你看,齊伯母的反對,很堅定嗎?”洛雲瑛接著淡淡問他。
鄒天澤怔了怔道:“很堅定,你上次害得齊伯伯差點喪命,白姨與齊伯伯伉儷情深,她怕齊伯伯再有意外,是無論如何不會給修遠娶你的。”
這話說完,鄒天澤自己先自失色,呆呆地看著洛雲瑛,有些失神地喃喃道:“你不見修遠,是怕白姨……”
洛雲瑛原來心裡做
出選擇時覺得很平靜,而今有人瞭解了,卻又突然覺得痛徹心扉,眼裡的淚水快控制不住了,她朝鄒天澤微一點頭,急急轉身往外走。
肩膀一沉,是鄒天澤追了過來,大手從背後按在她肩膀上。洛雲瑛想說鄒公子請鬆手,喉頭卻堵得厲害,這一開口,只怕控制不住就會失聲痛哭,她不想在鄒天澤面前一再示弱。
兩人沉默地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鄒天澤沒有鬆手,洛雲瑛也沒有動。
下雪了,先是微小的雪粒兒,慢慢地,鵝毛般的雪花簌簌飄落。
“我走了。”洛雲瑛低聲道,她沒有回頭看鄒天澤,她的聲音平靜如常,沉寂的眸中卻有晶瑩的水滴滑落。
“等我一下。”鄒天澤大步進了房,出來時手裡拿了剛才那件狐裘。
輕輕地拂去她肩膀和頭上的雪花,靜靜地替她披上,戴帽子,攏攏領口,大手來到洛雲瑛的臉頰,很冰,卻又是帶著只可意會的溫暖。他看著她,冰眸中牽掛擔憂瀰漫,後來,他一言不發地輕輕擦去那張蒼白的素顏上晶瑩的水滴,而後,大踏步回了房間。
雪花飄灑遊移在空中,亦將蒼茫和淒冷凝結進她的心中。
屋簷街麵點綴著純淨的潔白,漫天的大雪將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掩蓋了,洛雲瑛踏著積雪緩緩前行,街道兩側暈黃的燈光衝不開夜色的陰沉,在空中起舞的千千萬萬片雪花閃爍著晶潔的微光,一種前所未有的悽惶湧上洛雲瑛心頭。
“姑娘,回來了。”
“姑娘,快來烤火。”
……
洛雲瑛的手剛碰上角門門板,門從裡面開啟了,方勇宋傑郭大娘呼地湧了上來。
大廳裡燒著大火盆,溫暖如春,芳兒上來替她脫了披風,郭大娘把她拉到火盆邊烤火。
原來我不是一無所有,還有家啊!洛雲瑛覺得冰涼的心緩緩地暖了過來。齊修遠雖然不在她身邊,可是他給了她一個家,一個棲身歇息避風躲雨的港灣。
“宋傑,方勇,晚上別回去了。”
“就猜姑娘會這麼說,我把那間空房拾掇出來了,被褥都鋪好了。”郭大娘笑道。
“姑娘,我剛才聽宋傑說了你們這次在嘉平的事了,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