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年夜過得從未有過的混亂,洛張氏嚇得不輕,吩咐兩位奶孃抱緊了龍鳳胎,而她摟著洛芸蕊縮在了角落裡。老太爺看著情況不行,直接就吩咐洛張氏帶著孩子們下去,老太太自然也被扶下去了,其他人則依然留在房間裡等候大夫的到來。
洛芸蕊跟著回了洛張氏的房裡,那一夜,是她陪著洛張氏睡的,因為洛張氏受了很大的驚嚇,尤其是每當想起洛芸蕊被推倒在地時,都忍不住想要抱住洛芸蕊。反倒是龍鳳胎,在哭了一場後,喝了不少的奶,就安然入睡了,並不像是受驚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洛張氏還是有點兒頭疼,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洛芸蕊想了想,就讓洛張氏留下來陪著龍鳳胎吧,而她獨自一人去老太太那兒。理由倒是很好想,就說是昨天受了驚,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是了,想必以老太太的性子是不會為難洛張氏的。
確實,老太太一點兒也沒有為難洛張氏的意思,因為她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昨晚,洛芸蕊幾人走了以後,老太太被扶到了房裡休息,可是事情並未處理完。因為是大年夜,常給洛家女眷看病的李大夫回了鄉下,並不在城裡,因此又另外找了人。這一來一回的,天早已黑透了,老爺飲了不少酒,而老太爺也有點兒精力不濟了。兩人商量了以後,吩咐嬤嬤將庶妹看管起來,而曾姨娘和祥哥兒則等待著大夫的到來。
大年初一,原本是個很和樂的日子,偏生昨晚發生了那些事情,老太太頭疼萬分。
院子裡,庶妹的奶孃身形不穩地跪在地上,雖然今天下雪,但氣溫還是很低的,看奶孃那樣子,怕是跪了一夜了。曾姨娘和祥哥兒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據說並無大礙。走進房間,庶妹低著頭跪在地上。
洛芸蕊先是給老太太行了禮,又看向庶妹,這才發現庶妹雙眼通紅,看情形竟是一夜未睡的樣子:“妹妹?”
庶妹沒有抬頭,只是她的面紗早已不見了,頭髮散碎地披在肩上,臉頰兩邊也有頭髮遮著,倒是看不出傷勢如何了。聽到洛芸蕊的叫聲,她的身子顫了顫,並沒有答話。
洛芸蕊不安地看向老太太:“祖母,妹妹她不是故意的,您不要責怪她了吧。”
老太太一手撐著頭,也是一副不好受的模樣,看到洛芸蕊進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示意讓琉璃開口。
琉璃一臉的為難:“二小姐,不是老太太要責怪三小姐,而是三小姐非要處罰大少爺。還有就是,菊禾……”
看著琉璃欲言又止的模樣,洛芸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昨晚菊禾雖然沒有參加家宴,但畢竟這裡的動靜大,哪有可能瞞得過菊禾?想必是菊禾聽到了庶妹虐打祥哥兒的事情,菊禾不痛快了吧?
洛芸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勸慰,想了想只能開口責怪自己:“祖母,妹妹,真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昨晚要不是我想看看祥哥兒,事情也不會變成那樣。”
庶妹依然低著頭沒有開口。
“唉,照你這麼說,那要怪的豈不是曾姨娘?她一個姨娘罷了,硬是抱著祥哥兒闖進來,如果不是這樣也就沒後面的事情了。”老太太嘆著氣,一臉的無可奈何:“算了,她也受了傷,眼睛可大可小,也算是受到了教訓吧。”
洛芸蕊回想了一下,曾姨娘的傷應該不重,畢竟只是擦著眼角過去,至少她的傷勢肯定沒有庶妹來得重,要知道那個耳環可是順著庶妹的耳朵直接拉到了面頰上。遲疑了一下,洛芸蕊一臉關切地問道:“祖母,妹妹她沒事吧?”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祥哥兒如何了,可是庶妹就在她身旁,她一時也不敢問。
“芳兒她……”老太太眉頭皺著更緊了,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那麼巧。庶妹臉頰上的傷本就沒有好,又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原本就很注重容貌的庶妹如何能夠接受?“大夫是說了,要好好養著,臉上的傷不容易好。這李大夫也沒回來,等他一回來讓他再好好看看。”
洛芸蕊聽出來了,這話安撫的意味很明顯,畢竟之前李大夫對庶妹的傷勢無可奈何來著。
“芳兒,你先回院子裡歇著吧,把你奶孃一起帶過去,這正月頭的,我不想處罰任何人。”老太太一臉的疲倦,連說話都有些顫音了。
“妹妹?”洛芸蕊很是詫異,她原本以為庶妹的奶孃之所以在院子裡跪了一夜,是因為老太太或者什麼人的懲罰。可是她算漏了一點兒,正月裡頭尤其是正月初一,就連責備的話都最好不說,老太太又怎麼會開口讓奶孃跪一夜呢?“我陪你回去好嗎?”
庶妹不聲不響地跪在地上,對於洛芸蕊的話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