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洛芸蕊猛然發現,洛張氏那性子其實還是有好處的。這若是換成洛家其他的主子,遇到娃娃這種到關鍵時刻拎不清的丫鬟,還不直接發怒了?也就洛張氏了,見娃娃不肯退讓就選擇了自己退讓,一般人還真是沒有洛張氏這種好肚量。
“洐哥兒的臥房外側有一個小矮榻,原是給守夜的丫鬟睡的。後來,我來了以後就睡在了那上面。洛家大太太當時非常得嚴重,不但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意識,而且連連咳血。對了,這塊布片就是從我的枕頭上面剪下來的。”
洛芸蕊這才明白這深色布塊的由來,不過那卻是不重要了。
“好了,大伯母的情況我已經知曉了。娃娃,你來說說當初我祖父祖母又是怎麼一回事吧。”最讓洛芸蕊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是洛家已故的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死因。跟如今不同,那會兒洛家是一片太平的,不說別的,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都算是善心人,也並未得罪過人,洛芸蕊完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要害他們。
難道是洛家大房?
這個念頭只是在心頭閃了一下,就被洛芸蕊拋開了。
即便不考慮如今洛家大太太和洐哥兒皆中毒的事情,單單說當時洛家的那種情況,洛家大房的人也沒有理由毒害長輩。這洛家大老爺是洛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也的確年事已高了,若是隻為了家產,謀害長輩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應該說謀害洛家二房才是最划算的。
但顯然,洛家二房安然無恙,因而這些事情絕不可能是洛家大房所為,更別說如今洛家大太太和洐哥兒都出了事。要知道,這可不是所謂的苦肉計,若是沒有娃娃不計代價地全力搶救,洛家大太太和洐哥兒可都會沒命了。這年頭,為了家產謀害父母和兄弟的,倒還算是聽說過。可謀害嫡妻和唯一嫡子的……那絕不可能是正常人能夠做出來的!
“太太,您還記得嗎?當初,您曾經送給了洛家老太太一個很精緻的香囊。對了,跟那個壞女人手裡的差不多,當然顏色是不同的。”
怎麼又是香囊?
洛芸蕊幾乎要脫口而出,不過臨到嘴邊卻沒有說,只是微微點頭。
“就是那個香囊,那是您特地為洛家老太太準備的,因而整個香囊是端莊大氣的顏色,而不像其他的裝飾品那般是豔麗的顏色。”說到這裡,娃娃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從洛芸蕊重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跟著洛芸蕊,但凡洛芸蕊知道的事情她全部清楚,自然也知道洛芸蕊花了重金求購的香囊只送給了洛家老太太和庶妹,卻都不是真心的。
也罷,甭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都起了效果不是?
“我們回到瀘州城之時,洛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已經過世了。那會兒,我跟太太您在洛家待了幾天,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裡,有個洛家老太太身邊的管事嬤嬤喚了我過去,說是讓我去看看,要不要從老太太房裡拿個什麼小玩意兒的當做念想。於是,我便去了。”
“你拿了什麼?那個香囊?那香囊如今又在何處?”
見洛芸蕊一下子急了,娃娃也不磨嘰,當下就拿出了一個香囊,卻沒有直接給洛芸蕊,而是跟那塊小布片一般託在手裡。
對於娃娃能在旎虛空間裡隨意召喚任何一件東西,洛芸蕊是早就清楚的,因而並不感到絲毫奇怪。
“對,就是這個。”洛芸蕊喃喃自語著,曾經精緻的香囊如今看著已經有些陳舊了。一看便知這香囊並不是安好地放在錦盒之中的,而是有人天天戴在身邊。若是在往常或許她還不會想到,但方才娃娃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洛家老太太的血在這香囊之上,而在彌留之際還能將血濺到香囊之上,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時那香囊就在洛家老太太的身上,或者床邊。
“兩種血跡完全一致,我可以肯定,至少當年的洛家老太太和如今的洛家大太太都中了同樣的毒。”
娃娃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可在那一瞬間,洛芸蕊彷彿整個人都飄在雲霧中一般,有些聽不真切娃娃的聲音。不過很快,她就回過了神來:“娃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無論是祖母的仇還是大伯母的仇,我一定要一一討回來!”
當初洛家老太太過世之時,說句良心話,洛芸蕊並未太過於傷心。
一來,當初她已經出嫁多年,不說還有一個年幼的兒子需要照顧,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
二來,卻也是因為洛家老太太年時已高,一般長輩都無法接受晚輩過世的噩耗,而反之,晚輩卻很容易接受長輩過世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