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天,你的意思我明白,而我也並不是要插手家中的事情。只是,少天你不要忘了,家裡還有姑太太呢。說的好聽一點兒,她是喜歡管閒事的長輩,說難聽一點兒,有這麼一個管不住嘴的禍害在,我就算是歇著,心裡也是不安寧的。”
秦少天沉默了,姑太太的行事作風他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姑太太始終是秦家老太太的親生女兒,而且還是嫡長女。若是姑太太不來悼唁也就罷了,可她既然來了,秦家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將她趕走。
“姑太太的事情……要不然這樣吧,你儘量避著一點兒,反正我們也呆不久的。”
洛芸蕊狐疑地看了秦少天一眼:“少天,你一直說我們在這裡只是呆上一段時間,可是守大孝是整整二十七個月。難不成你不想守孝了?”
苦笑一聲,秦少天看向洛芸蕊的目光透著深深的無奈:“這守孝是我不想守就可以的嗎?若真是如此的話,我倒是真的不想守了。可惜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
“守孝的話,前面的七七四十九天是最重要的,我們之前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事實上,我們根本就沒有趕上這段日子。除卻這段日子外,頭一年也是極為重要的。我想的是,乾脆我們今年就呆在瀘州城好了,等到來年過完年之後,再回京城。”
洛芸蕊不說話了,低垂著頭暗暗琢磨著。
秦家老太太是在正月初一過世的,因為路途極難行走的緣故,哪怕秦家二老爺當天就寫了信派人送去京城,他們收到信件的時候,也已經出了正月了。
而秦家一行人要將京城的事情大致地處理好,再這麼一路奔波地趕到瀘州城時,其實已經過了秦家老太太的七七了。尤其是後來秦少天又返身去找洛芸蕊母子倆,更是耽擱了好幾天。這麼一算,哪怕他們真的在瀘州城呆到了明年,滿打滿算卻是不到一年時間的。
只是,這樣可以嗎?
三年的孝期,確切的說來是二十七個月沒錯,但這也是有講究的。
頭一年是重孝,一應的規矩都是必須遵守的,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而後的一年半則仍然是處於孝期的,但相應的有些事情就可以忽略了。比如說,走親訪友之類的,除非是特別注重這些的人,一般人卻是沒那麼在意了。
等到二十七個月的孝期結束後,就可以正式除服了,順帶想要辦喜事的就可以準備起來了,還有一些求學為官之人,也可以出發離家了。
“少天,我們只服一年的重孝嗎?不會被別人說閒話嗎?”
秦少天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蕊兒。這麼說吧,三年的整孝我們自然是要守的,但是沒人誰規定一定要在老宅裡守孝吧?”
“少天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在一年之後就去京城?”
對於一些禮教方面的事情,洛芸蕊承認她是有些弄不明白的。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進過私塾,甚至於連個教導她的老師都是沒有的。她所有的一切學問也好,技藝也罷,要麼是來自於洛張氏,要麼就是洛家大太太后來教導的。
在這一方面,秦少天就不一樣的。到底他是從小外出求學,後來又在太常寺任職。雖說太常寺跟禮部是不同的,但主管皇家祭祀的衙門,對於禮教方面的事情肯定要比洛芸蕊這個整日呆在後宅的婦人更為精通。
“是的,一年後我們就離開瀘州城去京城。”
說著,秦少天微微嘆氣。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厭惡秦家老太太,哪怕真的厭惡了,這人已經死了,所有的恩怨也就一筆勾銷了。他之所以會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秦家老太太過世的日子也是不妥當。
正月初一過世也就罷了,偏巧是在傑哥兒和泰哥兒求學的關鍵。
別小看了官學的教育,秦家不是請不起私塾先生在家中教導,而是秦少天不喜歡那種形式。
在他年幼的時候,秦家大老爺最開始也是請了私塾先生到家中教導他的。那個時候,秦曦還沒出生,整個家裡就他一個孩子,因為一直在外地任職,秦家也沒有什麼親朋好友的,秦少天的童年就是跟私塾先生一道兒學習度過的。
也許看起來這種形式還是不錯的,但越到後來問題也就越加明顯了。
首先,沒有同齡的孩子作為同窗,就特別容易對自己產生盲目的自信。尤其是,作為唯一的一個學生,私塾先生的所有束脩都是來自於自己的父親,這麼一來,在用心教導的同時也會不由地帶上一點兒功利性。
等到秦少天到京城求學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