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每一個人都那麼可疑,可一時之間思緒如麻,根本不得要領,而追兵卻是如影隨形,殺機畢現!!!
他放出了求救的訊號,過了很久,仍然沒有等到救援的人,絕望的情緒,慢慢從他心底浮現——難道,他就要死在這裡?
三個人……
兩個人……
最終,只剩他一個,拖著受傷的身子,踉踉蹌蹌地沿著森林的外圍奔跑,不敢停下腳步。
在離京城萬里之外的一處荒郊野外,在月黑風高的掩映下,在野獸的嚎叫此起彼伏中,一向沉穩嚴謹的四爺,只能苦苦地逃命,一刻也不敢懈怠。
只要慢上一步,他就有可能永遠躺在此處,再也回不去那個讓他無比厭惡卻也無比眷戀著的‘家’……
——真的無力迴天了嗎?
黑黝黝的森林裡,一枚幽藍的飛鏢驀地射了出來,夾著一股腥風撲向幾近虛脫的胤禛腦後,說時遲那時快,胤禛腳下一絆,一骨碌滾下了坡,就那麼巧之又巧地躲過了劇毒飛鏢!
坡面並不算陡峭,可對於身受重傷的胤禛來說,無疑已經到達了體能的極限,只聽一聲令人牙酸的“嘭”,悶響的同時,他整個身子猛烈地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只痛得他連聲呻吟,眼前陣陣發黑,意識漸漸陷入混沌之中。
就在他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彷彿瞥見了一雙精緻嬌小的淺色皮靴,輕快地向他走過來……
第二十四章 同床共枕
卻說四爺悠悠醒轉,入眼的便是一片讓人神清氣爽的潔白,不同於以往床帳的雨過天青色,而他自己就彷彿陷在了軟綿綿、暖烘烘的雲朵裡,絲絲清甜的香氣鑽入他的鼻翼,似有若無,隱隱約約,卻令他不由自主地放鬆了心神。
他只覺渾身骨頭都睡酥了,懶洋洋地抬了抬手,正要叫人,忽然覺得不對,全身都繃緊了——這裡不是他的臥室,他在被追殺中失去了意識,那些刺客不會放過他的,更不會好心地留他一命,難道是救援的人來了?
他正在愣神時,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細細的小呼嚕聲,這小小的呼嚕聲一直都在,只是剛醒來的一剎那,過於舒適的環境讓他放鬆了警惕,居然沒有注意到!!
他猛然扭過頭,狹長的鳳眼頓時不敢置信地瞪大——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人,以一種毫無防備的姿態,突兀地出現在他身邊——
一個纖細柔軟的小少年,穿著一身樣式奇怪的衣服(睡衣),半蜷著身子躺在床外側,一雙小手死死拽著淡藍色的被子,長長的睫毛如兩片輕盈的蝶翼,靜謐地落在那白得透明的柔嫩面龐上,映出兩道淺淺的弧形陰影,微張著粉嫩紅潤的小嘴,愜意地打著小呼嚕,睡得正香。
居然是他!!
居然就這麼坦然地睡在他身旁!!!
他記得這個驕傲得令人移不開眼的漂亮孩子,五臺山下談吐犀利的小小神童,十三弟臨走時還念念叨叨抱怨他不來給自己送行,沒想到自己卻在這裡見到了他——風華。
風華救下四爺,也是巧合,她有了設施齊全的馬車傍身,自然看不上那些不知道乾不乾淨的客棧。她這些日子行走在外,晚上都是停在野外休息,一直都平安無事,這晚,她都換好睡衣準備躺下了,突然聽到什麼東西撞上了她的馬車,她嚇了一跳,忙下去檢視,沒想到撿回了一名處境堪憂的熟人!!
照以往的經驗,風華其實不會睡得這麼不警醒,只是昨晚她先是用了差不多一半的法力才施展出一個比較大型的幻咒,擺脫了那群追殺的刺客,又幫四爺脫下髒衣服,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傷口,搬到床上,一直忙到後半夜才停下,畢竟年紀在那裡,天知道她有多脫力,累得半死不活,勉強換了身睡衣,一頭扎到床上就睡死過去。
說實話,風華真不是有意佔人四爺便宜,只是馬車裡就一張床,她又是個貫好享受的,還沒有高尚到為了照顧傷病人就貢獻出柔軟舒適的床去屈就那窄小的沙發,反正床夠大,她眼下就是個小孩子,用不著窮講究啥,至於四爺醒來發現和陌生人同床共枕會有什麼反應,對不起,這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內。
風華好好地睡了個飽足的覺,從遇到曹顒李衛以後,她就一直忙一直忙,好容易逮到機會睡懶覺,她不睡夠才懶得醒。
還沒睜開眼,先踢蹬踢蹬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耳邊突然聽到低沉愉悅的笑聲,她吃了一驚,驀然反應過來,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睜大惺忪迷離的貓兒眼,就看到某位以冰冷麵癱著稱的大爺斜靠在床頭,雙臂抱胸,淺笑著注視著她那高高揚起還沒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