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你永遠也不懂。一切總會有塵埃落定的一天,那時候,嬌嬌會理解我,她是一個明事理的女子……“
慕容天楓冷哼,”你也是傷她最深的人,他們費家已經付出很多,如果真的有一天塵埃落定,你還是放過她吧,強求來的不是幸福,也不會幸福。“
燕長卿仰頭撥出一口氣,撥出的氣息化成一團霧將他籠罩其中,”放過她?那誰放過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放過她,放過她,我這一生,將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行屍走肉。“
慕容天楓望向燕長卿,後者一直沉醉在痛苦裡無法自拔,這種痛苦,他也有,所以,他理解燕長卿此刻的心情,無聲的拍拍他的肩膀,飛身離去,他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如何有資格去管別人的閒事。
燕長卿轉個身,從這仁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房門口,房門緊閉,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明天,他就要走了,這一走,要幾年都看不到了。
這一生,最讓他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洞房之夜,讓費嬌嬌看到了那一幕,無論真假,這件事在費嬌嬌的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再也無法抹去了。
一樁樁,一件件,每一件事,都讓費嬌嬌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一
想到事成之後,她有可能永遠離開自己,心上緊繃的那根弦,就一陣陣拉緊,也許,用不了多久,那根弦,就會永遠的斷了。
冷風吹來,樹上的積雪飄飛而下,忽的一下,打在他的臉上,刺骨的冰涼讓他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伸手抹掉臉上的冰涼,他竟然分不清那是積雪還是眼淚。
一定是積雪,燕長卿怎麼會流淚,燕長卿,是一個鐵血硬漢,就算做質子的時候,受盡折磨,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他是一個沒有眼淚的人,不會流淚的。
腦海裡至今還清晰的記得臥薪嚐膽的故事,不知道她從哪裡知道的這個故事,別人可以隱忍十年成就大業,燕長卿也可以。
燕長卿循著臺階緩步向下走,走之前,他要和費嬌嬌再談一次,這之後,他們要分開許多年,這其中的變數,太多太多,他椎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和她面對面。
下意識的,他數著從亭子到房門口的距離,一步,兩步……五
步……十步……二百七十九步。到第一層臺階,可以一步跨進去,也可以再上一個臺階,然後推門,再進去。
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只差一步,就是另一個天地。
燕長卿一步跨了進去,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選擇,無比的堅定。
費嬌嬌在自己的房間裡,不知忙些什麼,好像換了一身衣服,走路太久,手腳冰涼,所以裹在被子蜷縮著。
燕長卿敲敲門,費嬌嬌捂在被子裡的聲音沉悶,”誰啊?“
”是我。“
”我躺著呢。“意思是不讓他進來。
燕長卿推門進來,費嬌嬌從被子裡鑽出腦袋,慍怒道:”我不是說了不許進來嗎?“
嬌嬌,我想和你談一談,今天晚上辦妥了事情之後,我就要走了,或許……我們幾年內都不能再見面。”
費嬌嬌伸手指著遠離雕花大床的椅子,淡淡道:“你坐在那兒,不許動手動腳,我就答應你。”
燕長卿苦笑著點頭答應,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嬌嬌,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我想請你給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可以嗎?”燕長卿從未向任何人如此低聲下氣過,即便是做質子的時候,他也不曾低下高貴的頭顱。
費嬌嬌沉吟片刻,看著燕長卿,緩緩道:“燕長卿,你知道西洋鍾怎樣計時嗎?”
“我沒有注意過。”
“其實刺桐城就有西洋鍾,我們把一天劃為十二個時辰,他們是把一夭戈成二十四小時,每小時有六十分鐘,一分鐘有六十秒,一秒鐘有多長,你知道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
頓了頓,費嬌嬌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的繼續說道:“你知道一條金魚的記憶有多久嗎?7秒鐘,也就是我們眨七下眼睛。7秒鐘之後,它就不再記得過去的事情,對它來說,一切都是新的,所以,你看它們在魚缸裡,池塘裡,方寸之地,每天游來游去,也不覺得厭煩,因為他們遊過那個地方之後,就徹底忘記了。
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人,我們的記憶,可以伴隨我們一生,除非,我們患上失憶症,徹底忘記從前的事情,只是,那樣的可能性太小。
只要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些屈辱的日子,怎麼也忘不掉,雖然現在我看到你的時候已經不再吐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