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嬌嬌的笑,真誠而又坦蕩,兩個人之間,就像窖藏百年的老酒,醇厚綿長,讓費東海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吃過飯,笛生說道:“嬌嬌,你陪我回去行嗎?”
費嬌嬌愣愣神,對上他有些哀傷的眼神,一下子心軟了,點頭答應。
她明白,就算笛生重新回來,他也需要有一處自己的空間,他不希望有人闖進他的世界。
笛生現在雖然已經三十幾歲,但滴翠谷簡單的生活,一直讓他停留在青澀少年的純淨裡,他可以相信的人,除了六指毒簫,就是費嬌嬌。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雲翹楚對呆呆望著慕容天楓說道:“師兄,我覺得他們才是同一類人,而且,他們很像夫妻。”
慕容天楓強顏歡笑,心底卻如有萬根鋼針同時在刺痛著他原本已經脆弱的心,聽完師妹的無心之語,一團棉花堵在了咽喉處,半個字都說不出了。
兩個人的身影,的確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相似之處。
“姐姐真是本事,對別人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卻不想她幾天時間,就將幾十年的恩怨情仇化解了,這樣的女子,的確值得……”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費東海牽住了她的手,她逐漸明白了,費嬌嬌為何會在那個家中有超然的地位,為何費東海像愛護自己性命一樣去愛護她的姐姐,如果她有一個這樣的姐姐,也會痛費東海一樣的。
費嬌嬌就像是一種粘合劑,她可以把形形色色的人都粘在一起,與他們成為朋友,讓自己的人生,時時刻刻都像王冠上那顆最昂貴的寶石,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慕容天楓不經大腦的說出一句話,“嬌嬌不可能和笛生在一
起。”
費東海笑道:“哪怕我姐姐喜歡的人是個瞎子,乞丐,只要她喜歡,我一定會幫她,我大哥也會幫她,我們只希望姐姐快樂,笛生很比我還要俊上十分,如果姐姐喜歡他,我會支援,這樣的人,一旦喜歡上一個女子,一定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慕容天楓心絃一震,費家的人,個個都夠聰明,而且,對待家人,皆誠心一片。
費嬌嬌和笛生走到墓前,笛生說:“嬌嬌,這是我孃親的墳。”
“我知道,我已經來過,對不起,當時你的態度,不容許我告訴你。”
費嬌嬌蹲在地上,把手裡的花束放在墓前,柔聲道:“笛生,做一
塊墓碑吧,你孃親會喜歡這裡的,這裡到處都有你的氣息,即便是你不住在小木屋,她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我相信,人的靈魂是永遠不滅的。”
笛生緩緩跪下,費嬌嬌則起身鞠了一躬,遠遠離開,這個時候,他一定有很多話跟自己的孃親說。
費嬌嬌回到小木屋,收拾笛生給他帶來的東西。
笛生回來了,他的眼睛通紅,費嬌嬌知道,他不需要安慰,此刻的他,己經釋然,他已經放開心中的糾結。
###生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帶著費嬌嬌離開了這裡,###前,他問道:“嬌嬌,以後你還能陪我一起來嗎?”
費嬌嬌很誠實的告訴他,“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在我住在滴翠谷的日子裡,如果你請我,我一定會來。”
笛生的心田流過一股暖流,費嬌嬌,是他生命中難得一見的陽光,正是這一束陽光的出現,改變了他的生活。
費嬌嬌的心裡還是有一點緊張的,笛生和之前不一樣了,但他的個性,仍然讓別人難以靠近,她害怕,笛生突然的轉變,是內心深處潛藏著更深的仇恨。
笛生拎著所有的東西,費嬌嬌默默跟在他的身側,清風徐徐,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講話。
費嬌嬌很明白她現在與笛生之間的微妙關係,更清楚,她與笛生之間,只能維持在這個狀態了。
笛生是一朵開在深山峽谷的奇花,只能遠遠的欣賞,不能摘下來,尤其是她,更不能碰。
笛生,是每一個女子的夢中都會出現的綺麗的夢,只要進入夢中,沒有人願意醒過來,只是太美好的東西,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所以,要時時保持一顆清新的頭腦,讓自己的心跳永遠正常。
費嬌嬌永遠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生活,如何走下一步,她的人生,從不會因為衝動而出現偏差。
回來以後,笛生和六指毒簫住在了一幢小樓裡,他們之間,還需要時間慢慢磨合,幾十年的恩怨情仇,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夠真正化解的。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一切,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