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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十二三歲,也就是流桑那個年紀,相貌俊秀,他眉宇神情很是清雅,行止之間頗有風致,身上的衣衫雖然不華麗,可是卻極為的素淨整潔,與整個園子含而不露的貴氣十分協調。

見微而知著,單是看僕從的表現,便能揣摩出其主人的作風氣派。

裴述連忙回禮道歉:“是在下的不是,但在下有禮物將要送給意之兄,還須在此等僕人送來……這兩位是在下的好友,因仰慕意之兄而來,還望代為引路。”

他轉手就把楚玉越捷飛推給了青衣童子,自己則往回走到了門口等候。

楚玉下意識張口想辯解自己不是仰慕王意之來的,但想想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姑且看在王意之超級有錢的份上,便仰慕一下好了。

沿著曲折清幽的迴廊,青衣童子在前,楚玉居中,越捷飛最尾,還未走到迴廊盡頭,便聽見了輕渺的琴聲,緩緩的在空氣中迴盪,而回廊盡頭是一片青鬱的垂柳,碧玉裁成的柳絲好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遮擋住楚玉的視線。

那琴聲是從垂柳林之後傳出來的。

雖然是在初夏的中午,可在這園子裡,卻沒有絲毫燥熱的感覺,就連陽光也好像比外面的溫柔了許多,清涼的綠意伴著微微的水氣,滲入呼吸之間,令人心曠神怡。

王意之不僅有錢,還很會享受。

在低垂的柳枝之間穿行,那琴聲便越來越清晰,當三人穿過垂柳林,眼前豁然開闊之際,淡遠的琴聲卻嘎然而止。

楚玉放眼看去,只見眼前是一片清瑩如翡翠的湖畔,湖中養著水草游魚,湖面上漂浮著片片蓮葉,蓮花尚未綻放,雪白的花苞緊緊閉合著。偶有柔風吹過湖面,為周圍帶來涼爽的溼意。

湖中有魚,湖上有亭。

此間的主人王意之,以及另外三位上次在詩會上見過的青年,便在湖上修建的亭舍裡休息,亭邊有長橋與岸相連。

楚玉等人出林之際,便是琴聲休止之時,亭中諸人的目光,都聚在蕭別的手指之下,那修長的手指底下,一根斷絃無力的貼在琴身上,而其他的琴絃,依然有細微的震動。

弦,斷了。

一時間眾人寂寂。

身為聚會主人的王意之靠在亭旁的樑柱邊上,隨口打趣道:“弦為知音而斷,來者可是蕭別兄的知音?”他在眾人的最邊上,因此也是最早發現垂柳林中有人行走的。

聽聞他此言,亭中的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湖畔邊,蕭別也抬起了冷若冰霜的眼。

亭子距離湖畔邊的垂柳林也不過四五丈距離,因此楚玉三人甫穿出林,眾人便看清楚了她的臉容。

王意之輕輕的咦了一聲,眼中多了些玩味之意,而蕭別瞧見楚玉,卻陡然的面色驟冷,虛按著琴絃的雙手無意識的下壓,古琴發出沉悶的聲音。

楚玉也是一眼就瞧見了亭中端坐撫琴的蕭別,更瞧見了他眼中冷冽的排拒之意,不過她既然已經厚著臉皮來了,當然不會在乎個別人的反對意見。

亭中都是文人雅士,武者若在其間大家都不自在,楚玉讓越捷飛在湖邊守著,自己隨青衣小童踏上方一尺多寬的石橋,不疾不徐的走向八角亭。

亭前站定,迎來的目光,有不屑的,有排拒的,有好奇的,也有玩味的。

青衣童子向王意之行了一禮,三言兩語簡要的說明楚玉是裴述帶來的,王意之揮了揮手便讓他退下,而後,他對上楚玉坦然的目光。

王意之輕輕的拍了拍手,笑道:“來者便是客,我家中沒什麼規矩,請這位客人隨意自便。”他眉間帶著慵懶不羈的笑意,衣衫領口半敞開,發未束髻隨意的散著,頸項邊還殘留著半抹可疑的嫣紅,看起來像是姑娘家芳唇的印痕。

上次詩會時,也許是因為在公共場合,王意之還稍微收斂一些,而現在在自己家中,他好像拋開了所有的束縛,怎麼自在怎麼來。

楚玉才踏上亭子的臺階,便聽見蕭別冷冷的道:“她怎會在此?她若在,我走。”話語雖然簡短,但是態度卻表露無遺,顯然是有點和楚玉不共戴天的意思。

王意之微微抬手,做了個攔阻的動作,雖然並沒有攔到實處,但蕭別卻因為他這個動作停了下來,只聽見王意之笑道:“弦為知音而斷,二位如此有緣,縱然過去有什麼恩怨,也該就此化解了為好。”

恩怨?

楚玉饒有興味的看著蕭別,只打算看他怎麼應對。

蕭別雙目含霜,冷然道:“這琴絃,是不堪忍受有汙濁之人傾聽,才斷了的。”

他所說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