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嘛,”徐申如整理措辭道,“你的肚兜生意,我是很看好的,但恐怕很難為世人接受。”
周赫煊立即說:“宣傳輿論方面伯父請放心,由我來處理。伯父只需要負責工廠管理、原材料供應,以及提供銷售渠道即可。”
徐申如考慮再三說:“我可以投資入股,生產和銷售我也可以幫忙,但我不能站在臺前。你懂嗎?”
“我懂的。”周赫煊笑道。他心中卻在腹誹:媽蛋,賺錢有你的份,背罵名我一個人來,這算盤打得夠精妙。
徐申如說:“那就好,賢侄準備投資多少?”
“這個視情況而定,我打算再拉一家入股。”周赫煊沒空管理生產和銷售,又不敢把業務全部交給徐申如,所以還是決定找張家合作,多個股東至少能相互掣肘。
徐申如屬於成精老狐狸,一眼就看穿周赫煊的想法,當即笑道:“賢侄行事謹慎,日後必大有作為。”
122【購畫】
上海雖然被北伐軍攻佔,但南京還在打仗。滬寧鐵路全線中斷,火車被徵用來運送軍用物資和士兵,普通旅客只能瞪眼乾著急。
周赫煊繼續逗留上海,週六跟徐志摩一起參加新月派詩會,週末又跑去找徐悲鴻玩。
徐悲鴻如今沒有正當職業,整天窩在畫室裡創作,過幾天他又要走了。先去法國,再遊西歐,一路觀摩研究外國名家的作品。
“周先生請坐!”
接待周赫煊的,是徐悲鴻的妻子蔣碧薇。她剪著短髮,身材高挑,做事雷厲風行。
周赫煊捧著茶杯問:“徐先生在嗎?”
蔣碧薇往裡面一指:“在畫室,他創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還請周先生見諒。”
“沒事,藝術家嘛。”周赫煊笑道。
蔣碧薇常年跟隨徐悲鴻留洋國外,也是個眼界開闊的女子。她一直坐在客廳,陪周赫煊暢聊歐洲風俗見聞,倒也沒冷落了客人。
周赫煊對蔣碧薇第一印象不錯,只是聯想到徐、蔣二人的感情波折,不免有些感慨。
蔣碧薇當年已有婚約,是跟徐悲鴻私奔才走到一起的。不過等再過幾年,徐悲鴻和女學生孫多慈傳出緋聞,而蔣碧薇也有第三者追求,加上彼此之間的感情不和,一對恩愛情侶就此分道揚鑣。
蔣碧薇最終的選擇,居然是給人做情婦,足足20餘年。
及至中午,蔣碧薇起身去廚房做飯,徐悲鴻才從畫室出來。他看到周赫煊一愣,隨即笑道:“抱歉,抱歉,周先生等很久了吧?”
“剛到一會兒,”周赫煊笑著說,“我是來欣賞徐兄大作的。”
徐悲鴻連忙說:“大作不敢當,還請周先生雅鑑。”
兩人說笑著前往畫室,牆壁上掛著的、角落裡靠著的全是畫,還有各種未完稿的作品。琳琅滿目,至少有上百幅之多。
周赫煊一眼就看重了牆角的油畫,那是位女子在吹湊長簫,頓時喜道:“徐兄,你這幅畫很有意思啊。”
徐悲鴻介紹說:“這是我去年畫的,屬於探索性質作品。我想在油畫中加入中國元素,構圖上也花了些心思,對人物和景物進行切割處理,使人物重心偏離了畫面中心。”
《簫聲》啊!
國家一級重點保護文物,沒想到在這兒見到真品了。
周赫煊迫不及待地問:“我很喜歡這幅畫,請問價值幾許?”
對一個名聲不顯的畫家來說,張口就買畫不僅不唐突,反而是對畫家的認同和讚賞。徐悲鴻這幾年雖然大部分時間在歐洲,但也經常去南洋,目的就是為了賣畫,常年遊歷國外很費錢的。
“多謝周先生的支援,”徐悲鴻為難道,“不過這幅畫暫時不能賣,我答應了一個朋友,要把《簫聲》帶去法國請他欣賞。”
周赫煊又指向另一幅素描:“這副呢?”
徐悲鴻尷尬說:“這副也不能賣,是我為愛妻所畫的。”
周赫煊也覺不妥,這副素描名字叫《睡》,畫的是蔣碧薇在睡覺。把人家老婆睡覺的畫買回去珍藏,說起來也彆扭。
可惜徐悲鴻的《田橫五百士》、《八駿圖》、《九方皋》、《雄雞一唱天下白》等名作,此時都還沒有問世,否則周赫煊說什麼也要買下來。
挑來挑去,周赫煊選了一副素描《馬伕與馬》、一副油畫《遠聞》,還有徐悲鴻臨摹的大師作品《豐盛》,這些都是徐悲鴻的傳世名畫。另外還買下《秋意》、《奔馬》等十多副不知名作品,這些畫作的藝術程度也很